复杂系统 I: 自组织和全局优化的代价
2014-11-01
原文: http://liguanglei.name/blogs/2014/10/09/complex-system-i/
自组织的代价
什么时候自组织, 什么时候集权控制?
大量自组织的个体会形成复杂系统, 更高级的智能和创新会从中涌现出来. 创新是自组织系统的强项. 但这种强项是以冗余和低效为代价的.
这意味着在需要高效的场景下, 我们不应该放任自组织, 比如紧急事故逃生现场, 如果每个人都自行其是, 依赖环境的反馈最终达成一致, 后果是灾难性的. 此时中央集权统一指挥效率更高.
所以什么时候自组织合适? 大量个体, 创新比效率更重要的场合. 什么时候集权控制? 少数个体, 效率比创新更重要的场合.
全局优化的代价
什么时候全局优化, 什么时候局部优化或不优化?
全局优化会带来效率的提升,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全球化, 很多大企业如沃尔玛, 戴尔等都建立了全球供应链, 极大的提升了效率和降低了成本. 但这种效率的提升是以脆弱性为代价的. 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都会影响到全局.
鼓吹全球化的代表性畅销读物是<<世界是平的>>, 里面有沃尔玛戴尔等详细的例子. 其作者是纽约时报专栏记者, 三次普利策奖获得者托马斯•弗里德曼（Thomas L.Friedman）. 但此人被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 (Nassim Nicholas Taleb, <<黑天鹅>>, <<反脆弱>>的作者) 称为”脆弱推手”不是没有道理的. 弗里德曼甚至在书中已经提到了自己的 Dell 电脑因为马来西亚零部件短缺导致数倍的发货时间延迟, 但他依然没有意识到全球化高效率的背后是一个脆弱的系统.
此时, 距我订购电脑已经过了13天. 如果在马来西亚没有因零部件短缺导致的时间延迟, 这个过程实际上只需要4天.
另外一个全局优化或”全球化”的系统是人体. 人体的各个器官各司其职, 没有过多冗余, 非常高效, 但人体也是脆弱系统的代表. 任何一个器官不工作了, 整个人都不好了. 比如动脉运输氧气到全身, 一旦切断了, 人也就废了.
为了让系统在变化发生的时候, 依然能够工作(健壮性), 甚至反而变得更好(反脆弱性), 一种常见的手段是配置一定的冗余, 避免中央控制, 依赖各组成部分的自组织. 损失的是效率, 收获的是系统生命的延续和不断演化.
几个推论:
在我们给客户交付的软件系统中, 被冠以”Global”之名的, 要推广到客户公司全球分部使用的, 都是脆弱的. 一旦瘫痪或出 Bug, 客户的整个业务都受影响. 替代做法是, 每个分部可以部署自己的业务支撑系统, 只在必要的时候跟全球系统(如果存在的话)集成.
沃尔玛, 戴尔等全球化公司, 在极端事件中是可能倒闭的. 但 ThoughtWorks 几乎不会倒闭, 如果继续采用之前的扩张策略的话. 即每个办公室超过一定规模后就去其它地方再新开, 每个办公室都主要发展本地业务, 不要有过多 Global 的彼此依赖, 保持一种松散的联系. 这样即使一个办公室业务不行关张了, 对整体也没有太大影响.
所以什么时候全局优化? 效率很重要, 并且能承受极端事件带来的风险的情况下. 什么时候局部优化? 命比钱更重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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