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与逃亡
2011-12-23
刚在群里和豆友聊完麦卡勒斯的《婚礼的成员》,趁着记忆仍然热烈,便记录下来这些所思所感,以便日后的追忆。麦卡勒斯《婚礼的成员》讲述了一个12岁的小女孩,因为一个暑假身高渐长,父亲认为她不能再同小女孩似的与父亲睡在同一张床上。女孩的思维也随着这样的认识观置后换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对亨利夸夸其谈哥哥的婚礼,并认为哥哥会带着他一同远行。于是婚礼变成了她梦寐以求的一次盛宴,同时她也希望通过婚礼以及随同哥哥一同去度蜜月来换取变化原有的生活。
粗略地看这部小说,是可以将“孤独”作为整篇小说的主题。但是细看没一个情节,却又并不是如此。作为一个12岁的女孩子,身心正在发生前所未有的转变,无论是生理上的日渐成熟,还是思维上的逐渐懵懂与觉醒,都使女孩对自我原有的儿童身份产生怀疑,同时对于世界的认知程度也在逐步加深。世界认知的迷惑感与生活目的的茫然感,交织成了少女内心的死结。而只有向往哥哥的婚礼和远行,才能暂时缓解这种儿童时期的闲愁和疑惑,并对自我的存在保持乐观态度。显然女孩始终是保持乐观态度的,虽然她对黑人保姆贝利尼斯宣传,倘若婚礼后哥哥没有带她远行,她将用父亲的手枪自杀,但更可见她对与婚礼的觊觎和奢望。婚礼成为了女孩进入生活的索道,成员身份让她找到了自我的价值归宿。
她的孤独来自几个原因,一方面,他感觉到了周围似有似无的认同感和漠视感。父亲和表弟亨利对她向来的莫不关心,黑人保姆贝利尼斯对她的善意劝说的不被理解。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存在价值的个人认同,随后发展而形成的带入感和递进发展。她需要通过一次逃亡,来转变12岁生理和心理尴尬期给她带来的不适感。 显然这种逃亡,我们在前人的文学及影视作品中多次被提及。如《麦田里的守望者》、《四百击》以及很少人知道的美国影片《小小逃亡者》。
孤独促发逃亡的念头,而成为婚礼的成员则成全了这次逃离孤独。豆友迟徒儿对此有其精妙的总结:女性更钟情于对未知的空泛幻想和勾画,而男性总在基于现实基础上向理想状态改变。所以女性想逃离现实,而男性多努力去改变现实。麦卡勒斯的这部关于孤独、逃亡和成长的小说,有两个讨巧之处:一为种族矛盾淡化描写;二则为女孩成长心路历程的较全面描写。麦卡勒斯写作的年代,美国种族歧视现象还是较为凸显。而从人道主义角度,缓和种族矛盾不仅是美国文学自南北战争后的一个趋势,同时也符合当时时代背景。我无意去考证马克吐温的《哈克贝里•费恩历险记》和麦卡勒斯的《婚礼的成员》谁先写出来,但是自《哈克贝里•费恩历险记》已降,美国文学的开明人士都将黑人作为善的化身。这一点在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中也较为明显。
而女孩成长的较全面描写,外加那个“晨光熹微”的婚礼,便是我们阅读下去的最主要原因。豆友风声认为这部小说还稍显不足。当然这似乎是普遍读者的看法,在我们看惯了那些西方文坛大师的经典之作后,再回头来观赏这样一部虽优秀却不足以伟大的作品,我想并非一件坏事。《婚礼的成员》对于我们这群怀抱写作梦想的读者而言还有非常之多学习的地方。无论是她关于人物性格的描写、情节的设定还是对这场迟迟未来的婚礼的烘托,我想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通向优秀两字。但是我们要记住,这是麦卡勒斯最成熟的作品之一,我们尚且已经可以提出“写长篇过长,中篇尚可”的建议,似乎觉得这几年小说还是没有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