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感觉派,还是性感觉派?
2008-10-05
说实话,新感觉派的文字我一度是非常沉迷的,穆时英和刘鸥呐的文章早在中学就看了,后来又陆陆续续看了很多日本现代的新感觉派文章(除了村上之外,特别推荐那个沉迷黑人肉体的山田咏美),但是感觉现在新感觉派文学已经沦落到专门写都市猎艳故事的地步了。
村上春树和穆时英之所以被称为日中新感觉派的代言人,不就是因为他们坚持不懈地书写都市性爱故事么。
新感觉派一大特征就是男女主角打炮前后,往往一边抽着高档香烟(必不可少配以高档打火机)喝着高档红酒,一边开始讨论类似“生命的忧伤 ”“体制对人性的异化”“宿命”之类异常装逼的话题。虽然作者貌似非常愿意讨论现代都市人的压抑、冷漠、孤独和隔膜感等等精神性人文性的话题,但是因为其提供的内心冲突的解决方案是肉体的放纵,结果反而削弱了这些问题的真实感和严肃性——在故事中,压抑者靠纵欲得到了释放,孤独者在身体交缠中感到了片刻的温暖,都市人的冷漠、隔膜、虚空感在性交的快感中被消解了。这里没有灵与肉的激烈碰撞冲突,没有苦苦寻匿精神出路的灵魂,有的只是纯肉体快感对道德理性的嘲弄。
这就是为什么新感觉派在审美境界上无法超越颓废和萎靡的“异化审美”,他们往往止步于铜臭味十足的物质主义(比如上海的一些作家特别热衷描绘被包养情妇的奢侈生活)和及时行乐的享乐主义——“他们的人生观,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人在走向毁灭之前,要为感觉上的享受而活。”(广津和郎《关于新感觉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