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到底需不需要艺术
2008-09-02
B在《娱乐至死》中哀叹电视媒体带来的娱乐化全面侵蚀了我们的精神世界,电视取消了人们的独立思考,并塞给人一个美好幻境。如楼下某人所言,这种哀叹简直与2000多年前K圣人礼崩乐坏的哀叹如出一辙。
但电视作为一种弱智化的媒体,其流行并非因为电视有多少蛊惑人心的力量,而是人们恰恰就需要这样一种弱智化的媒体。
不是人们弱智或被弱智化,而是人民不需要那些费脑子的活动,他们不需要板起面孔,绞尽脑汁才能理解的严肃艺术。他们需要便捷和放松,需要的是廉价的快餐式文化。
很容易理解,工作一天累个半死的人还有什么闲工夫在什么隐喻和意象、思想和逻辑里绕来绕去?他们需要的是安卧沙发半睡半醒之中就能接受的东西,例如剧情拖沓的或者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肥皂剧,即便那是极端虚伪的幻境,但在灰色的现实中还能要求什么?唯有YY而已。为此他们自愿被胳肢得哈哈大乐,蛊惑得慷慨激昂,或者煽情得眼泪哗哗。
文艺青年或中老年们,自命清高之余,总愤愤然,感叹世人庸俗无法理解高雅艺术,因为大众的不买帐致使他们收入和社会地位不高。提起大众文化他们一脸不屑,认为那不是焚琴煮鹤就是附庸风雅,其实他们是在靠歧视大众的审美能力收获智力的优越感,这能一定程度上弥补他们没从文艺挣到钱的耻辱感。
严肃艺术很大程度上是艺术圈中人自娱自乐的活动,它几乎从来都与大众无关。正如不能要求一个艺术家懂得一个钳工的技术,要求没有经过专业熏陶的大众懂得欣赏艺术,纯属蛮不讲理。
从某些角度来看,我们这个时代的伟大之处在于它把享受艺术和休闲的机会带给了所有大众,而不是只属于那些有钱、有闲的上流社会,但这并不表明大众必须接受一切最深层的艺术和文化。大众的参与仅仅是改变了这一领域的比例结构,让严肃淹没在通俗的海洋里。严肃的艺术和文化过去不属于、现在不属于,而且在很长的一段将来中仍不属于大众。
从严肃艺术中叛逃的文艺工作者,其宏大叙事积习总是不能除尽,因此在本是单纯的娱乐性产品中夹带了一些装B内容,这恰恰是最让人恶心的部分,既侮辱艺术又侮辱娱乐(参考资料:G《论五十年相声之现状》)。不过他们应该庆幸的是,大众一般并不会在意这些,就像《Fight Club》里Taylor Durden在电影中插进去的几帧AV,根本来不及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