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成败转头空
2011-10-09
记得以前听人说过，这个世界上，人才分三流：一流人才在军界和商界，二流人才在政界，三流人才在学术界。对军人而言，你领十万人，我领十万人，没本事，死的十万就是你的。这里要的是综合素质，是挑战，所以军界的人是最强的。商界也是如此，投入两个亿，三个月后，可能飞黄腾达，可能家破人亡，要的是同样的素质。政界就不同，他可以调整、迂回，政策不行可以再改，是有余地的，但要负责任。而学术界，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永远不行都可以。从这个角度来分，书中所有的人才都是一流的，他们都曾在自己的领域里决胜沙场，各领风骚。现如今，曾经的凌云壮志都已折戟沉沙，旧事重提，总是让亲历者怅然，读者叹息。
所有的故事仿佛都是从同一个时代开始，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一个躁动不安、孕育奇迹的年代。正如笔者所说，这些创业者中，有的经历过上山下乡，有的在国企单位中仓惶岁月，有的弃文从商，有的出身草莽，无论周围是怎样的眼光，他们都满怀信心的要在新的天地里大干一场。道德在重建，规则亦不明晰，一群年轻人就这样无知亦无畏的以身试法，用行动淌出一条私营企业的兴盛之路。他们涉足的领域对中国市场来说很多是从无到有的，保健品、电子产品、IT行业，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凭着一股勇气和敏锐的市场直觉，他们不仅尝到的螃蟹的鲜美，更将整个海滩开辟于世人面前。
书中谈到爱多的时候书中也提到阿段，这个硕士出身的企业家在一片水浒英雄中看起来也算鹤立鸡群。记得我以前曾在文中形容阿段在标王上的竞争是孤注一掷，朋友看后觉得甚为不妥，我当时并没有辩驳。我觉得对于创业初期的步步高而言，角逐标王是一步好棋，但也是一步险棋，若是时候稍有差池，恐怕后人也会像评论爱多、秦池一样评价步步高，不过阿段足够小心也足够果断，带着步步高走过了那一段艰难，所以，当时的冒险在现在看来可以说是背水一战而不能称作孤注一掷，由此看来，是非，便在这成败的一线之间。
言及是非，必有评判。我在读书的时候，一直很佩服这些他们的果敢和决断，无论他们的决策是否明智，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他们一样敢想敢做，按自己的蓝图一步步实现梦想的。行动者周围历来会围绕着一群评论者，谋划大业时他们说你天马行空，孤军深入时他们说你有勇无谋，势如破竹时他们跑来摇旗助威，兵败垓下时他们又跳出来来指手画脚。面对这些人，我觉得创业者们不必赘言，是非功过，自会留作后人评说。
作为后人的我们可以总结功过背后的原因，却没有资格去评论这些人的个人风格或是行事手段，因为这些因素对创业者而言常是“成也萧何败萧何”。比如说，没有野心肯定不能成事，但野心大了就变成贪心，一个贪字足以毁掉巍巍帝国，可谁又划得清这之间的界限呢？就像历史课本里分析一场变革或是革命的失败常归结于主导者“本身的历史局限性”，我一直觉得这是一种最无赖的解释，历史局限性，除非你穿越，要不哪个没有呢？那么这种分析对于后来人有多少借鉴意义？换个角度说，你会因为今天看到别人的一个教训就彻底改掉自己的性格中的缺点吗？每个人失败的原因都不尽相同，即使你有这个胸怀改正，只怕最后也只是邯郸学步而已。
另外，评论中，我们也无需去做一些无谓的假设。有时我们分析企业危机时常用的一个句型：“只要……，就还有机会”。细想起来这句话不仅没有意义，而且有些好笑。因为这个句子里不仅包含着言者的惋惜，也透出一点恨不能亲力亲为力挽狂澜的遗憾。可我一直相信，可以力挽狂澜的人一定是可以亲手缔造辉煌的弄潮儿，如果你想要证明自己奉命于危难之间的能力，不如自己先开拓一片与之危难相匹敌的大业。
回头看事情总是容易的，经历事情却另有艰辛；纸上谈兵总是容易的，客观评价却并非易事。
世界上有两种人总是对的，一种是成功者，一种是学术家。前者背靠伟业说话自是掷地有声，后者引经据典即使有误也无从求证。掩卷沉思，对芸芸众生而言，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每个道理也都未尝不是正确的，为什么有人屹立不倒，有人功败垂成？我想，当我们相信并执着的道理如果遇到了天时地利人和，那么成就一番伟业便蔚然可期，一旦事随境迁，我们的道理不再受到时势的青睐，帝国倾覆也不过转眼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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