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以读人为主
2017-04-08
伍尔夫的读书笔记中见不到对阅读书籍的内容,满满的都是作者的经历,对于作出小说前的经历详以记述,而对小说内容一笔带过。对于作品的谈及比较常见的是其他人对于作品、作者的评价。这里是想要告诉读者书只是作者的局部的展示吗?
上面一段是读到一半时对伍尔夫作的笔记的感想,现在看完了之后,发现确确实实以作者本人整体为阅读对象的笔记要显得更有意思一些,面向作者本人是需要考虑到时下社会背景、作者经历的,相对客观;而仅以文章作为评论对象的话,依据批评文学在历史上的变化可以见到对文章的审美是随时间变化的,相对要主观太多了。
书只是作者的局部的展示这点,看到斯特恩篇的时候似乎伍尔夫给出了证明。
>人们常常在某人和他的作品之间划一道界线,并且说,虽然世人有权利阅读他的全部作品,但不该探问有关作者的事。我们可以相信,之所以会产生这一界线,是因为传记艺术如今地位一落千丈,趣味高雅的人断定“生平传记”之类只能满足低级的好奇心,或者树立起一个由锯末填充的可敬偶像。因此,把对作家的研究局限于他的作品才是明智之策。不过,和其他的审慎措施一样,这也意味着一些损失。
>……
>而且我们在本来不应有分界的地方制造出了界线。作家从小就是作家,他和世人的交道、他的依恋情爱、他对日出到日落所发生的千百小事的态度、他在这些事上表达的观点和后来他用手中的笔精心展示的思想是一脉相通的。它可能更支离破碎、前后矛盾,但也更浓郁强烈。
在《鲁滨逊漂流记》篇,看到作者的透视角度是个阅读的关键所在。
>任何事物,只要被直面正视,都有某种尊严。
>大作家的二流作品值得一读,因为它们为其名片杰作提供了最佳评注。
没错,大刘的几篇后来放出的短篇小说集给我们理解他作出《三体》作出了最佳的评注。
>这样,就像她的生活曾在幽暗中开始一样,如今它又在幽暗中结束了。我们知之甚详的,仅仅是中间的短短几年。不过,我们也别对“知之甚详”太自信。相知是一种艰难的艺术,如杰拉尔丁提醒我们。
幽暗中过活,幽暗中结束,对于并不求闻名的人也算得是一个平静的归宿吧。无身后事,也就无人妄加评论了。
>使得,(她似乎在说,)我是个诗人。你们这些装模作样地几年我诞辰的人并不比参加泰布思太太茶会的懒散庸人高明。虽说我愿让你了解的一切都摆在这里,你们却只是徜徉于无聊的琐事,翻我的书桌抽屉,拿玛利亚和木塞一以及我的恋爱事件寻开心。看看这本绿皮的书。它是我的诗集,标价四先令六便士。读读吧。然后她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宣布自己的存在着实是个异乎寻常的做法,在我心目中,敢于这般作为的人必是个自信的人,甚至达到了蔑视世界的程度。已经具有了自己的骄傲,只在乎自己在乎的。
>譬如说,一位作家看见肯辛顿公园里番红花初次开放,受到了感动,在他动笔写文章之前,先得从一大批竞争的刊物当中选出某一个对他最合适的主顾。“对他们统统不必考虑,只想着你的番红花好了。”——这么说是不济事的,因为写作是一种交流方式,你的番红花只有在与他人共同欣赏中才算一朵完整的番红花。迟早也许会有人专为他一个人写作,不过那只是例外,而且还是一种不值得羡慕的例外,如果有哪些傻瓜愿意读他那些作品,就让傻瓜们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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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每一个作家不是为这一些读者就是为那一些读者而写作,心高气傲的人仍会说读者应该是柔顺的,无论作家高兴写什么,他们都只能恭恭敬敬地接受。这种论调仿佛有理,却会带来很大的危险。因为,那么依赖,作家虽意识到了自己的读者,可有超越在读者之上——这却是一种既不舒服又很不幸的结合,塞缪尔·巴特勒、乔治·梅瑞狄斯和亨利·詹姆斯的作品都可以拿来作为证明。他们每个人都看不起读者;每个人又希望有一批读者;而每个人又没有赢得自己的读者;
没有读者的作品恐怕连作者自己都读不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