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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踢踢 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城市 的书评 发表时间:2013-01-18 14:01:05

工笔绘一卷浮世情怀

“上海人要粗鲁得多,他们在几十年的殖民期里速成学来一些绅士和淑女的规矩,把些皮毛当学问。他们心中没多少往事的,只有二十年的繁华旧梦,这梦是做也做不完的,如今也还沉醉其中。”王安忆起笔就是这么一段。字句的锋芒背后,那些“东方巴黎”的百乐门,那几首陈蝶衣与黎锦光,仿佛就湮没在历史的尘光里。
        书写上海是困难的。仅数百年里糅合了交杂的文化、生活乃至意识形态。放眼历史长河,不免短暂。可对于个人,城市的记忆又延展得过于绵长,言诠难尽。为此,再多的弄堂洋房、霓虹街市,纵然健笔如椽,也不脱“海上繁华”四字。既是这样,倒不如忠于事实,以准确的笔触,勾勒上海的浮世情怀。王安忆的随笔集纳《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城市》,便是这般“工笔”。
        如果没有市井的画面,上海其实只是旅行册页上的几幅相片。王安忆写儿时的街景,弄堂阡陌交杂,抬头望见窗户上的钩子,吊着风鸡,或者腌肉,“还有洗净的拖把,绞不干的水则滴在底下的人行道上。卖鸡鸭血汤的小吃店就在街面上杀鸡拔毛,血水顺了街沿流淌。”这是一番“裸露的风情:腌渍,邋遢,粗鄙,性感”。
若不是亲眼目睹,现下的人或者很难相信,上海有着如斯面目。而今的年轻人或许也再难想象,那些街面即景:老人坐在小板凳上拣菜、剥毛豆;小孩搭张方凳作桌子,便在夏日的蝉鸣里写起作业;大道的梧桐树间,绳子串联起来,挂满被褥、衣物,一旦收拾停当,绳索又成了街头羽毛球的网界。
一旦不见外物,听觉也泄漏了这城市迥然的秘密。入梅时分,雨水涟涟地洒落在窗式空调的绿色雨棚上,噼啪的声响弥散开来。“辫子”电车驶过,先是细碎的嗡嗡声,转弯时“叮”一下,仿佛又激活了外面的世界。纵使闭上双眼,灰霾的画面也晕染出一派生动。王安忆说,这种街景,恍然如同一个白日梦。没有不安,只是静待再庸常不过的梦醒时分。
气味也蕴藏着浮世的神髓。单是被褥,串在竹竿上,从窗口支出去,晚间就是满满一床的阳光之味。若赶上雨季的闷热,太阳在雨后升腾起来,又自有股带温度的霉湿气。“尤其是在曹家渡这类旧区域里,水洼散发出腐味,人身上全都散发出体味、头油味,还有衣服阴干的异味”。
可上海又不为市井所框限。它融合了市井与烦嚣,过去与现在。犹记得儿时的老式公房,朝南是四车道的大马路,外国政要来访,车队疾驰而过。转到北边,仅是十余米的距离,仿佛就穿过了时光隧道,来到80年代的景致:老虎窗、碎瓦、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和孩童跳橡皮筋、捉迷藏的欢声笑语。
上海这座城市,永远不变的是变。因为太快,所有印象都是个人化的、碎片式的,掺杂在一起,甚至带有隐私的意味。可都市生活又极富压力,越来越多的人囤积到紧密的空间里,彼此相望,纠缠了太多细节。
愈是如此,准确记述城市的变迁,哪怕再个人化,愈是必要的功德。在散漫的细节和不确的记忆里爬梳出一座城市的面目,也成了刻不容缓的志业。你也许不会知道这城市的分秒变化里蕴藏着多少秘辛,可每一段个人记述,或者就意味着城市上空的一段精神邂逅。
抒情多了,容易廉价。对作家而言,最重要的品质是准确。因为准确,才有记忆与记忆的交汇,情怀与情怀的对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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