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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陌 旧时光的味道 的书评 发表时间:2013-07-18 17:07:47

旧时光的味道

  昨天夜里通宵达旦地将许亿的《旧时光的味道》看完,感觉像是在跟自己喜欢的人谈恋爱一样,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写美食的糟老头,内心雀跃欢呼。容我自恋一下,我时常会爱上写书的作者,但不会滥情,得是我喜欢的才行。这本散文集是近几年以来算是我读过有关美食题材最好的书籍了,看完之后的感觉是愉快的饥肠辘辘。特别是那一篇《有多少肥肠可以重来》,让我快乐地想要在这深夜里跳舞,就这般心甘情愿地做个嗜吃如命的大胖子,让我在深夜的厨房里炖上一锅美味无比的肥肠粉丝,虽然没有“臭”男人愿意和我一起“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但我能嚼着酥烂适口的肥肠圈,抿着杯子里的酒,在迪克牛仔唱着《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的背景音乐中缓缓醉倒。人生足以,美哉呀。

  文章中最有意思的一段我抄写下来:“语言在食物上的变迁也很有意思。比如,过去我们一般只说吃大肠而不是肥肠,结果吃的却大多是选料最好的大肠头,肥而不腻。现在倒好,菜单上都报的是肥肠,听上去又很食欲,但最终端上来的,都是又薄又瘦的小肠子。筷子尖起来捏住一个肠圈,放入嘴里,缓慢地咀嚼咀嚼再咀嚼。当耐心变成伤心,但欲望变成绝望,这块看似瘦弱的小肠子还是没有如愿被嚼烂。是吐出来还是咽下去?非常尴尬。”这段几乎是我的至爱。不过贪心点说是整篇文章都如这碗里的猪大肠,讨人喜欢的不得了。有没有发现其实每当我说到吃的时候,会像个孩子般地天真烂漫,仿佛所有的伤心事都抛之脑后。我甚至对节食这种虐心虐身的行为感到万分羞耻,恨不得将这段时间里想吃又不敢吃的美味食材通通狂吃一顿,来杀杀减肥的威风,报复那些身材好的美女们。宁可当个吃饱喝足的饕餮,也不愿做个瘦骨如柴的美女。食材的魅力真是无法想象的,有时甚至可以拯救灵魂。这话我深信不疑!

  但凡经历过天灾或者人祸的人,他们对食物的情感如同生命一般的痴迷,那种对平凡食材的执着是一般人体会不到的,特别是90后。说到零嘴,就想起了我的外婆。她这辈子的零嘴几乎少得可怜,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坐在院子里头晒着太阳嚼着炒黄豆。香喷喷的炒花生都算是奢侈品,除非是过年过节,平日里很少看见。外婆是受过苦的人,对什么都节俭,吃也不例外。人年纪大了,反而会感觉时间特别多,尤其是行动不太方便时。有段时间住在乡下的养父母家里,清晨起床后就看见外婆拿着竹椅,缓慢地走出客厅,在院子外的榕树下晒太阳。太阳暖洋洋地晒在她的身上,不一会就开始眯着眼睛打盹,院子里的老母猫最是忠心,整日陪在外婆身边,靠在她的脚边一块打瞌睡。有时邻居过来串门,外婆从口袋里掏出炒黄豆待客。

  那经过精心挑选出来的黄豆,倒在铁锅内,又垫上一层层细细的掺了盐巴的黄沙土。大火加热,锅里发出嘶嘶声,一会就烧得开始劈里啪啦的直响,像是放鞭炮一样欢快。接着不停地用铁铲翻炒着,膨胀的豆子时不时地调皮地从锅里跳出来,我们几个娃娃就弯腰去拣豆子。掉在地上的豆子都还没熟,属于半成品,也照吃不误。炒熟的豆子更是又酥又脆,吃得满口喷香。嚼在嘴里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这种动听的声音让身体内的细胞如同这手里的豆子一般膨胀起来,快活极了。不过也有吃腻的时候,就将炒豆子当弹珠玩,又或者抓两把炒豆子跟别的小朋友换小人书看。特别是在院子里一群小朋友拍洋画,输得口袋里的洋画都没的时候,就从口袋里抓起一把炒黄豆换几张洋画继续玩。

  家乡的特产中就属芝麻豆子茶最常见,家家户户都喜欢喝,来了客人更是会走进厨房里拿着擂钵磨姜,捣鼓一番。将洗干净的鲜姜在擂姜钵内壁上用力磨擦,搓出细细的姜末,再把姜末冲进茶水里。沏茶时不要用老姜,因为老姜多纤维,用擂姜钵擦它很费力。沏茶放入姜盐的量要适度,要以鲜美爽口为宜。白芝麻都是自己家里炒的,可香可香了,没有一点沙子,外面集市上买来的根本就不能相比。不能用茶杯,因为容量实在是太小了,得用铁茶罐,就是小时候那种用红字画着毛主席万岁、炼铁工人图案的铁茶罐。将炒黄豆、白芝麻、绿茶叶、姜丝,一丁点盐巴放在茶罐里,再烧一壶沸水后,水壶举高从上至下地冲击在茶罐里,瞬间里面的炒豆子、白芝麻、绿茶叶和姜丝不断地旋转翻滚,漂亮得很。不过平日里串门遇到好客的主妇,你的那杯芝麻豆子茶是喝光了又被添加,加了再添,一碗接一碗的豆子芝麻茶喝下去,这样串两三次家门,保管中午你都不想吃饭。这种仪式非常隆重,甚至家乡的老婆婆还用沏芝麻豆子茶来衡量儿媳妇的标准程度,绝对没有半点夸张。

  我的记忆在这食材中被一一打开,甚至想起了很久没有联系的小表妹。小时候住在父母家很是孤独,几乎没有玩伴,那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大姨从乡下来长沙给父亲做事,因为这样她会把小表妹一块带来,小表妹一来我家里,不但可以和我玩耍,最大的好处就是母亲还会大发慈悲地做几次南瓜粑粑或是慷慨解囊买零嘴给我们俩吃。隔壁邻居家的女主人是个胖乎乎的妇女,叫什么就记不清楚了。我小时候管她喊金花阿姨。她家算是我们这栋居民楼里最富有的,她的女儿也是个小胖子,叫谢魏。每次金花阿姨来我家串门这无疑是我最开心的一天,因为她会带来自己做的香煎南瓜花、炒黄豆或者麻油球等零嘴。如果我去金花阿姨家里串门那便是到了天堂,她的家里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模样了,只记得客厅里的那张茶几桌,上面堆满了零嘴,一整罐大大泡泡糖、娃哈哈八宝粥、太子奶还有好多好多用塑料袋装着的灯芯糕、西瓜子、山东咸花生和各式各样的油炸货。除了可以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吃着零嘴,我的心好似躁动的小猴子,只盼着母亲和金花阿姨能多聊一会,好让我有时间再多吃一些。起身回家时金花阿姨都会给我好几包零嘴,在母亲的推托下,我内心迫切地想要拿着但又必须装出抗拒模样和母亲一同拒绝,就算是再想吃也不能让别人认为没家教。

  又想起父亲的手艺,这辈子我的父亲做菜绝对不是最好吃的,但是他那颗勇于尝试不气馁的心绝对是值得任何人学习的。小时候一直和父亲生活,母亲在姑父家照顾奶奶,吃喝拉撒都得靠父亲来做。记忆最深的就是父亲做的糖水豌豆和酱油饺子,我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味道。糖水豌豆这道小吃至今为止我在各大网站和书籍上未能找到它的归属地是哪里?真是个迷,这样一来它的身份还真是暧昧,不知是小吃还是菜肴?在网络图片上找到唯一的一张糖水豌豆的照片,就是一个碟子里盛着未剥皮的水煮豌豆,和父亲做的完全是不同的。一个是穿着衣服害羞地躺在碟子里,一个是剥光衣服,一颗颗沉淀在碗里,前后不着调啊。可是不管是哪种糖水豌豆的做法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居然将那碗糖水豌豆给吃完了。父亲端着热气腾腾的糖水豌豆递到我面前,坐在椅子上他看着我慢慢吞吞地吃着,先小口小口地抿着甜腻腻的糖水,接着用勺子将一颗颗煮熟的豌豆挖着吃。这绝对是父亲的新品,不然他不会用质疑的口气问了我好几遍:“味道怎么样?好不好吃?”我低着头像只小猪吃食一般呼噜噜地吸着碗里的糖水,吐出两个字:“还行。”2011年央视电视台举办的非常6+1节目里获得亚军的北京女歌手白若溪自创一首《糖水豌豆》歌曲,歌词的大意是写亲情的,据说点击率很高。“豌豆,糖水豌豆。甜甜的,圆圆的,一颗一颗。”随着这像糖水一样甜蜜的歌声回荡在房间里,我有些伤感地觉得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再吃到糖水豌豆了,因为它真的很甜,很甜。至于酱油饺子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就是父亲不会煮饺子,直接将速冻饺子煮在沸水中,并且十分钟不到就快速地捞了上来,在铁锅里烧着酱油汁,更悲催地还加了一些白醋搅拌在里面。那一个个煮得稀烂的饺子仿佛刚从非洲旅行回来,没有一个是肤如凝脂的,东歪西倒地躺在洁白的碟子里冒着热气。空气里闻到一股酸唧唧的白醋味,我是鼓起了多么大的勇气,闭着眼睛囫囵吞枣地吃了一个饺子,里面的馅都还没煮熟,甚至还未完全解冻,在这寒冷的早晨里冰得我的心哇凉哇凉的。啊啊啊啊,那焦心的滋味,令人永生难忘。

  我的姑父是个极度小气抠门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偷偷地回过头看了一下,生怕被父亲听到来责骂我不尊老爱幼。话说回来姑父家很是富有,两个儿子都在美国当医师,还拿到了绿卡。自然他家里的零嘴多得很,特别是美国巧克力,简直可以去开个糖果店了。小时候家里穷,父母不会经常买零嘴给我解馋,我便常去姑父家里玩,希望他会给我一些糖果吃。有一次外婆从乡下捎来了好些新鲜的鱼,中午家里就烧了鱼,父亲叫我送一些给姑父吃,我站在门外将盛好鱼的袋子递给姑妈,姑妈客气地拿出一大铁盒美国巧克力,还叮嘱我不能一人吃,要带回家和父亲一块分享。母亲站在姑妈身后对着我摆手,那意思是告诉我不要吃。日期我不知道是过期多久了的,但绝对舍不得扔了啊,特别是对于我这种平日里很少才有零嘴的孩子来说,到了手的零嘴叫我扔,这无疑是一种精神与肉体的折磨。只记得我缓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打开铁盒,里面五颜六色的糖果摆在面前。每一颗巧克力的外表上画着彩画,用锡纸包裹着,都是球的形状。篮球、足球、乒乓球、排球甚至还有橄榄球形状的,太漂亮了,我在任何小朋友吃的巧克力中都没有看到过。最后的结果就是将一整铁盒的巧克力一扫而光,然后打了一个礼拜的盐水吊针,医生说是吃坏了肚子,引起了急性肠胃炎。母亲从姑妈家赶过来看望我,一点都不心疼我病恹恹的模样,恶狠狠地说道:“你呷哒死咧,跟你讲了过期好久了,你还呷。”
   
  
  夜里下班回家,这闷热潮湿的天气,竟迎面扑来一阵阵栀子花香,我在黑暗的巷子里搜索着,模糊地看见草丛间那星星点点的白,在夜里格外显眼。两旁的玉兰树开得茂盛的玉兰花都被雨水打碎在地,但依旧洁白无瑕,像是不甘示弱,要和这香气扑鼻的栀子花争奇斗艳。只是可惜了这些美丽的花儿,还未怒放就被无情的雨水浇得耷拉着脑袋。心疼归心疼,可我不是贾宝玉眼里那个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会心疼地去葬花,与其去葬花,不如让我吃下肚肚,这不妨是个好归宿。

  说到吃花儿,我想起了小时候母亲牵着我去烈士公园里摘栀子花的情景。一定是要下过雨的天,这样吸足了雨水的栀子花水灵得很。依稀记得母亲说过栀子花不可摘花骨朵,还没开放的花像没发育好的小姑娘,男人不喜欢吃,女人更是没兴趣,吃上还有一丝丝苦涩味。也不可摘开得茂盛的花儿,早已是过了风华年代,再是美人,也没了兴趣,吃在嘴里味道很淡。要摘就得摘即将开放的栀子花,这种散发少女般气息的花儿,令所有的人都陶醉。清水泡洗干净后,在沸水中焯一下捞出来沥干,合着青椒丝一块翻炒。椒丝的脆搭配着花朵的柔,吃在嘴里满口花香,可美味了。不过现在去公园摘栀子花的人极少了,并且种植的花儿都是人工培植的,这世间上最令人无趣的就是人工这二字,不管是食材还是美人,如果不是货真价实,不管是看还是吃都令人大倒胃口。真羡慕母亲那个年代的人,虽然物质上缺乏,但精神上是丰富饱满的。起码在吃这个问题上,他们从不逊色于现在的人们,甚至比我们更会吃,更懂得吃,更知道如何把大自然里生成出来的食材变成多姿多彩的菜肴,并且是在物资那般贫乏的情况下。多么神奇啊! 这才是真正值得我们去学习的地方。

  莲花和栀子花一样珍贵,就如我一样,有些自恋了。莲子若是熟透了,芯苦肉老,吃在嘴里不是个滋味儿。要那种嫩嫩的莲子,芯是淡黄色的,整颗咬下去,不苦不涩。那种甘甜的细腻感在舌尖上慢慢弥漫开来,仿佛令我置身于蛙声交织的荷花塘里,不问世事,逍遥快活。

  对于莲子,我还是比较挑剔,只喜欢吃嫩嫩的,稍微老一点就不吃。包装袋里的莲子更不是不会碰,就算是美容养颜的银耳莲子羹也不讨我喜欢,原因只有一个,我是“小牛吃嫩草”嘛,老同志一边去。不管是莲子还是花儿,所有的食材熟透了都是不好吃的。比如丝瓜、南瓜、苦瓜等等,熟透了就不能上顶板了,乖乖地呆在棚子上做种。豆子老了也嚼不动,鸡鸭鱼肉我们也是要活得或现杀的,那种躺在冰箱里里的“尸体”也许早已被遗忘掉,等到某一天清理冰箱时才被翻了出来,这具“尸体”仿佛在这冰冻柜里冬眠了一个世纪。就连自个都想不起是曾几何时买了这只鸡?这条鱼?貌似大部分食材熟透后的结局只是一种,都只能埋藏于地里,等待来年的春天再发芽抽枝开花结果。但愿它们经过了又一轮的春夏秋天,最终修成正果,功成身退地上顶板,成为某个人肚肚里的胜利品。PS:“莲花如此珍贵,所以你们才会尝到苦苦的芯,如同人生,再是甘甜也还会有一丝余苦等着去耐人寻味。”

  此非彼而非吾也!(文/墨脱里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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