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一种爱的承诺

前人把读书的好处都说尽了，高尔基说：“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莎士比亚说：“书籍是人类知识的总统。”歌德说：“读一本好书，就是和许多高尚的人谈话。”这些都是多么吸引人的说法，所以我没有必要再宣扬读书有什么好处了。我一直以为读书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只要稍有兴趣，读书总是不难的。但当我读了这本《爱的朗读》后发现，读书并非易事，我也高估了自己。
《爱的朗读》是英文畅销书《The Reading Promise》的中译名，译得很妙，因为全书一以贯之着“父爱”。The Reading Promise直译过来叫做“阅读的承诺”，本意也很好，可阅读与承诺有什么关系？作者爱丽丝•奥兹玛，相貌标志，清纯窈窕，像极了童话里的“爱丽丝”。她在书中回忆了自己少女时代和父亲完成的一个严格的读书计划。爱丽丝的父亲是一所小学图书馆的管理员。在爱丽丝四年级的时候，父亲建议父女二人连续一起读书100个夜晚，结果这个习惯一直坚持到爱丽丝离家上大学。我特别看重书中的两个观点，第一个是“连续读书”，且有计划，这一点叫我佩服不已。第二个是“亲子阅读”，尤其是父亲读书给孩子听，尤为重要。我相信父爱是母爱代替不了的，所有孩子天生崇拜父亲。中年男人读书的那种低音，充满了神奇天然的权威性。
但作者的文字即没有歌颂，也没有宣扬父爱的权威，通篇用回忆录的口吻，又平实又简练，回忆那些聆听父亲的曼妙夜晚。这是一份奇极其奢侈的经验，可以想象不论谁家孩子，每晚睡前都可以聆听父亲的阅读，真可以说是别样的浪漫。爱丽丝与父亲连续每晚睡前阅读共三千多天，读出了一份长长的书单，这份书单列出来，竟是完美的阅读攻略，由浅入深，步步为营。
浸泡在书香中的孩子，再加上父亲亦师亦友相伴成长，内心无比坚硬。在《爱的朗读》的前言里（前言是爱丽丝的父亲吉姆•布罗齐纳写的），爱丽丝的父亲写到：“有很多次，我不得不把熟睡中的她叫醒；也有很多次，她不得不把我叫醒。面对这样的状况，我俩谁都没有抱怨过。”这种毅力不得不说是读书带来的好处。当然，读书有很多种，可以默读，可以朗读，可以聆听，也可以快速浏览，但不论哪一种，毅力都是不可少的。
爱丽丝和父亲所做的读书计划称为“连胜计划”。“连胜”本是体育用语，就是指不断的胜利。我相信“毅力”对于阅读和体育运动通用，坚持阅读和坚持体育训练，从道理上讲是一样的。换句话说，真的读书人，就是通过读书来“训练意志”的。为了完成训练，是要付出辛苦，并放弃许多世俗的乐趣的。《爱的朗读》中，爱丽丝说自己不买钱包，不做指甲，也从不为怎么打扮发愁。她有自己的价值观，她知道什么更重要。冷静想想，真正的读书，的确需要一份郑重其事的计划。
信念是生存的“指南针”， 诚然父爱的力量，可以塑造后代的坚毅与顽强。爱丽丝的父亲是聪明的，他不严厉也不教条，从没要求女儿该怎么样不该怎么样，甚至从没告诉爱丽丝读书有什么用。他坚持朗读传达出更博大的精神，使爱丽丝充实而饱满，获得“独立之人格，自由之精神”。得到这种爱的孩子，不会止于读书的连胜，更能完成人生的连胜。
 
（刊于4月24日《每日新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