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约篇章里,大卫的故事最让人生疑:为什么上帝如此偏爱这样一个常常软弱、陷入罪中的大卫?还有一个雅各,狡诈如是,可上帝对他的爱却是在他出生之前既已预表,不容分说。约瑟略微好些,虽然自矜优柔,但毕竟面对色诱,能够决绝地说一句:我怎能作大恶,得罪神呢?相对而言,使徒时代的基督徒样式,更符合我们的心意。彼得和保罗,尽管也有各自的软弱和“刺”,但毕竟一心一意地为主勇敢地站了出来,没有辜负那白得的恩典。
我承认,作为基督徒,我(们)多多少少有一些“英雄主义”情结,多多少少有一些取悦上主之心。这种心态的表现之一,就是我们很喜欢用“属灵”(或曰灵命,英语为Spirituality)一词来评己度人。似乎,那是基督徒生命的一个标尺:我们希望自己表现得更属灵,能够天天与上帝沐浴爱河;我们批评一些人不够属灵,总是被电影球赛饭局们分了心。
于是,牧师常常要被会友问及这样一个问题:“我如何可以成为属灵的人?”而尤金•毕德生——这位“牧者中的牧者”——的回答却是:忘掉“属灵”这两个字吧,好好爱你的丈夫,听起来如何?那是一个很好的起点……
可是,询问者往往并不领会。毕德生在某次接受《今日基督教》采访时说到,基督徒最大的误会正在这里:他们认为必须以某种特有的姿态出现才能彰显他们的属灵;他们热衷追求和上帝之间的亲密之情,但却忽略了灵命的实质恰恰是那些最为平常的事物。
不论是在他四十五年的牧会生涯里,还是在他等身的创作中,尤金•毕德生都在努力传递这一关于生命真相的宝贵信息:“生命绝非由一些抽象的事物所砌成:诸如爱情和真理,罪恶和拯救,救赎和成圣;相反,生命乃是由许多有机的、个人的、特殊的细节链接在一起而成的。”
所以当他写大卫的时候(《跳过墙垣》),呈现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生机勃勃的人,而不是某个隐在教诲和道理背后的符号。大卫之所以成为上帝眷爱的那个大卫,不在于他的敬拜和祷告,眼泪和诗篇;而在于他的角角屑屑都充满了上帝本身。凡人生皆是真实的相遇,我们无须假托一种属灵生活来表彰爱主之心,我们日常的爱情、友谊、危机、罪恶、苦难、恐惧都可以成为与神相交的平台。
同样的真实性也可以在先知耶利米的身上找到(《与马同跑》)。对耶利米而言,上帝的存在与否不是一件需要求证的事情;他也从来不试图去谈论神,或者解释神的行为,他只是活出一个有神的生命。在世人眼里,他的人生看似“苦大仇深”、不切实际;但毕德生却大赞耶利米的生活态度最为实际:因为耶利米相信人受造的目的就是要与神联合,若失去这种联合,人就是活在虚假中。——这就像上帝精密地为鸟类设计翅膀,因为它们特有的姿态正是为了飞翔。
这样的认知从根本上否定通常的以属灵和属世二分基督徒生活的认知。我们的信仰绝非要割裂我们的生命状态,我们诚然追求的绝非一种额外的、附加的宗教生活;恰恰相反,信仰本来就是生命的底色和骨髓。
特蕾莎修女说:“我吃鸡时,认真吃鸡;我祷告时,认真祷告。”吃鸡和祷告都是最实在的生活,没有属世和属灵之分。而毕德生牧师正是在他最为擅长的一系列旧约人物的品评解读之中,向我们展现了“认真吃鸡”和“认真祷告”的门徒生活。
真是感觉在这里找到了更多的小伙伴,真是感谢神啊。。我经常不能自己接纳自己的有限,老是要自以为义。一点点意念上的偏差都觉得不能原谅自己,身边的基督徒弟兄姊妹们给我的感觉把属灵和属世割裂开来,但是还好有几个小伙伴还是不会的。但是感觉大家一张口就是与属灵有关的,避而不谈那些日常生活中的,特别是努力工作,努力学习之类的。刚才看了一个小伙伴的分享,让我发现还是有基督徒和我一样的,否则我感觉我的周遭的基督徒怎么都没有我一样的困惑。感谢神啊。不知道可否留下联系方式以便日后彼此鼓励(指的是基督徒姊妹)
很久以来我就有一种疑惑的感觉。我开始觉得自己活得太宏大了以致于虚假。今年年初我就在思考,是不是我自己把一切搞复杂了?总想活得很正确,一有点偏差就焦虑不堪,莫明其妙地患上马丁路德焦虑症(我自己起的名),感到自己的每一丝思想都是如此污秽于是必须时时刻刻忏悔才能维持和上帝之间那点脆弱的关系。否则就万劫不复。不要再说什么为神而活,不要再说什么服侍,觉得自己根本不堪去承受这些,恨不得把自己杀死才是洁净的。
当然从神学上我非常知道这么想是不对的。只是人的感受不受控制。
这本书让我落泪,看了三页就落泪。好想抱抱毕德生,如果他是个老爷爷的话。我想有一个像他这样的父亲或者爷爷,让我从小就大约知道上帝的模样。从他说的话就可以看出来,他是活出了上帝形象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恩典那么多,却永远那么宝贵,好像我从未得到过一样。看了这本书之后我再一次试着去接纳自己的有限和人生的有限。再一次有勇气说也许这样一个乱七八糟的生命也是可以与神同行的。再一次把美好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谢谢你的书评。能出版这套书真是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