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索的故事 • 杂谈

    “奶茶般香暖，干邑般醇厚，迷药般危险……”这句话印在封面外的窄纸套上，作为对这个故事精辟的提炼。的确，米索先生的叙事风格便是如此，读者细细咀嚼的感受也是如此。
    《后来……》是我读的第二本由纪尧姆•米索（Guillaume Musso）创作的小说。此前读的姊妹篇《救救我！》让我一下子喜欢上了他的作品。这是一个很圆满的故事。这位巴黎作家曾在纽约留学，两篇小说的故事便同在这里展开。精巧的构思，不露声色的悬念，对时间的精确把握，对名言引用的恰到好处，还有简单故事蕴含的哲理，以及自然与灵异的交织，都是我所钦佩与赞赏的。米索描写的多为现代都市生活中的爱情故事，镜头式的笔触与好莱坞式的情节捕捉使他的作品立刻博得电影界的青睐。然而故事背后所揭示的对生命的敬畏与探寻却让它在商业氛围中得到了一方净土。
    这就不得不提及作者的哲学立场——一位不可知论者。于是便可理解他的作品中的灵异成分：一位上天派遣的使者，在人间执行着他们各自的使命，而这位使者正是来自人间；对生命的渴求，对死亡的着迷，以及对生与死的困惑。但他对待人生的态度却并不消极，他在小说中塑造的男女主人公，往往是在以一种爱情的方式对抗宿命的安排。因此，爱——人性的一种狭义的理解，往往成为故事的主线，成为偶然事件的突发点，也成为改变命运的契机。
    《后来……》其实是米索的第一本正式出版发行的小说，写在《救救我！》之前，而中译本却先发行了后者。现在想来也有一定道理。前者的语言描述与情节设置较之后者，显然略显生涩了些，尽管它的结局甚至更让人感到意外。当然，翻译也有很大的关系。个人认为《后来……》的部分翻译远不如《救救我！》。翻译语言的瑕疵也使小说的可读性大打折扣，所以这本书我花了很久才读进去，又花了很久才看完。若不是结局的精妙，或许会感到失望。
    《救救我！》的结局可以说是完美的，对生命怀有满腔热忱的人得到了本不再属于他的鲜活，痛苦多年的人得到了心满意足的解脱。他们各自都追随着爱而去。《后来……》的故事里，男女主人公从未停止过对对方深深的爱，但是是死亡的要挟才让他们认清了这一点。两个人从不愿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以为永远昂着脸便会胜利。而只有当死亡的阴影临近，他们才发现没有什么比卸下伪装，重新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爱更重要。直到最后，男主人公纳唐才知道，童年溺水时的幻象意味着什么，那个诱惑的选择，不是他的死亡，而是他将成为上帝的使者，而这样的前提，便是让他经受爱的考验，带走他身边的人。故事没有终结，他在顿悟后奔向了那位最需要他的人。一切都成为未知。但冥冥中又察觉上帝不偏爱任何人的特点，每个使者都要经历相同的成长过程。
    这次，爱没有完全战胜宿命。但是，在与宿命的对抗中，人们开始敢于直面爱，不再沉溺在自己的臆想世界中。纳唐开始关心身边的人，不再为逃避现实疯狂的工作，不再把自己事业的成功、跻身上流社会看成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事，不再担心与妻子是否有着地位差距。“有没有一个我们都要去的地方？”他反复的发问，在窥探死亡的同时看到了自己生命中最珍爱的东西，明白了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忘了如何生活。渐渐地，或许他能用上帝的眼光审视人间的冷暖，那时，或许他的妻子将会成为他最美、却也最痛的回忆。
    只是杂谈，所以想找两句《后来……》中引用的意味深长句子做一个简单的结尾：
    “有些人生来伟大……另一些人凭力量变的伟大……”——莎士比亚
    “我在太阳里看见一个使者。”——《启示录》第十九章第1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