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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 此情无法投递 的书评 发表时间:2011-02-22 16:02:40

谁此时孤独 就永远孤独

      鲁敏的长篇新作《此情无法投递》以1983年圣诞之夜一个偶然事件为缘起,以五个时间节点,带出了陆丹青与斯佳两个家庭的悲欢离合,斯佳二十二年来的灵肉流亡,以及自80年代以来中国社会的巨大变迁。作家以贯常的冷静叙事风格,将二十来年的生活再现在读者面前,这里没有传奇,只有生活的琐碎与平淡,小人物的挣扎与无奈。

     圣诞舞会上陆丹青与斯佳的邂逅成为一切劫难的开端,陆丹青的生命被永远定格在了19岁。斯佳的生活依然在继续。对于总是走在时代前列的斯佳而言,生活对她来讲是一场与宿命的挣扎,注定她要在艰难世事里逆流而上。为了追求自己的继父,她亲自导演并演出了与丹青的那场戏,丹青被“严打”,继父则全面退缩了; 她选择了受过西方教育的法语翻译为结婚对象,却由于她的伪开放在两年后离婚; 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加入到传销的队伍,然后被抓起来;她想通过出国逃离现在的生活,想走与香港人“合作”这条捷径依然无疾而终;她投入网恋,没想到她倾慕的对象暴力美学是个同性恋。她与丹青的那一面之缘,无关爱情,只是冲动;她与继父之间,因为母亲的长期缺席而形成一种依赖感;她与法国翻译的婚姻亦只是她的一场赌气(人生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一场豪赌);她与暴力美学同居,亦不过是投入她别无选择的怀抱。……注定她这一辈子过不上正常生活。

      鲁敏的小说中没有大起大落的情节冲突,却通过营照无比真实的细节将读者带入当时的环境,在平淡的叙述中将读者的情绪推入高潮。丹青因了当时的时代氛围无辜失去了生命,只能在天上冷眼旁观着与他相关的人们。每当陆丹青的父亲陆教授或是斯佳遇上难题时,丹青便会以书信的方式说出自己的看法。这些无法投递的信件与斯佳无法投递的感情一道传达出普通人在时代面前的那种无力感。虽然一个看似看透世事,一个则是雾里看花。陆教授与陆夫人蓝英在五十多岁时有了女儿小青,于是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这个出生在90年的孩子身上。由于时代的巨大变化,小青与年迈的双亲有着无法消除的隔阂。作为新时代孩子的代表,她自私自恋,她新潮时尚,她参加超女选秀,当她知道丹青事情的真相时,她的评价是“太酷了”。只是生活总归要继续。斯佳结婚后,继父开始把自己的业余时间都用来烧菜;面对母女之间的疏离,蓝英将关注的目光转向了健康养生。“原来有那么多人都是这样:放弃沉重的精神、放弃复杂的内心、放弃困难的沟通,只关注健康长寿、关注吃喝拉撒,在油盐酱醋与高矮胖瘦中打滚,好像养得白白胖胖便是人生要义。”在天上的丹青对于他们的评价是:“你们终身都只能在各自的孤独轨道里、在污浊的生活里油煎火烤、挣扎突围……”从这个角度上来讲,鲁敏的小说人物有着张爱玲笔下的那种苍凉,在爬满虱子的生活中苦苦挣扎,却逃不出生命的轮回。这些不彻底的人物正是这时代广大的负荷者。


    每一个时代有每一个时代的风景,每一个时代有每一个时代的重压。小说跨度虽然只有二十二年,世界却早已天翻地覆。作者借陆教授之口感慨到:“从前,诅咒严打、替你抱屈的是我;现在,再次呼唤严打、渴望拥抱严打的还是我。二十二年,这算是轮回还是报应!……正所谓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你是我的利矛,小青是我的纸盾。”小说的不足之处在于作者对于网恋、超女等的描写仿若只是标签被贴在了这个新时代,没有八十年代初的描写来得生动。作者的宏大叙事意图有些流于表面,从而消解了小说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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