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本书诞生之前,我和赵波在南京上海路的一家叫柴米的小店里聊了很久。那是一家很文艺的小店,处处透露出波希米亚风格,紧邻着网红作家张嘉佳开的梅茜酒吧。
店是她闺蜜开的,但她闺蜜很少在这里露面,据说在别处还经营着一家比较大的酒吧。所以,仅有的四张桌子被她占了两张。
那天店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烧饭的阿姨在后厨忙碌着。赵波点了几个蔬菜,有清炒的有凉拌的还有个西红柿蛋汤,都是我不喜欢吃的。我是个挑食的人,但我也是个随和且有些自虐的人,所以我咬着牙硬是将一碗饭吃完了,我不能饿着肚子说一晚上的话啊。
后来,我们聊到书稿,聊到写作,聊到从前和以往。好像我们很熟悉了一样,其实我们才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她可能并不知道,那是在上海,她曾经出现在我的办公桌旁边,打开了一台电脑,在我的身边工作了约一个小时二十分钟。那时候她不认识我,我对她也不是很熟悉。直到那天她走了,身边的同事才告诉我,刚才那个戴墨镜的女人是赵波。
本来的第二次应该是在我们老总的办公室里,但那天很巧的是我出门了。所以真正的第二次,我们约在了柴米,这家她每天都会提及的小店。我们开始像老友一样互诉起了往事。大多是一些浮在人事上的故事,毕竟我们还不太熟啊。我是多么想说,你怎么不写写你的情事,那是读者最爱看的啊。她是个聪明人,我不问她也会说的。这个当年红极一时的作女(女作家),她一定也认为我知道她的所有故事吧。她适时地告诉我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写小说了,写小说太容易将自己陷进去,出不来。这样,简直太痛苦了。这个从前的常州小女人,才没有像平常说话那样透出一股北漂女人才有的爽朗,终于有了一些女作家们应有的矫情。
赵波已经有七年没有出书了,婚姻有七年之痒之说,但写作会不会也有同感的命运,不得而知。
但这本书好歹是出来了,在这之前,她竟然悠哉游哉地去了泰国清迈,一呆就是三个月。去之前还和柴米的老板闺蜜来找我一起吃饭,满是要去阳光世界的满足感。让正要迎着江南最寒冽北风的我们恨得咬牙切齿。在她去清迈的三个月里,我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因为我们唯一的联系只能靠微信。微信是很难讲清楚书稿内容的,而她又不用QQ。为了书的品相,我和设计师经过几次会面,觉得这本书应该配一些插图,可以让整本书更有代入感。这样,我们又遇到了难题,图片从哪里来?赵波远在国外,手机拍的图传给我们时已经只有几十KB,几乎小得不能用。直到春暖花开,艳阳高照,春风和煦,她才从清迈姗姗回来,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从包里掏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塞到我们怀里,说,这是给你的,这是给他的。然后我看到手里是一包女人用的内裤,但她坚持说是男人用的,我仔细查看了一下包装,上面果然印着“MEN”的字样,只能叹服泰国人的性致。
也就是这个春天开始,我们才开始进入到书稿的完全整理当中。我像个屠夫一样将她原本十六万字的书稿砍成了八万字。她由原本的坚决、坚持到快要哭出声来。最终,那躺在案板上的八万字成了这本叫《像候鸟一样飞》的书。图片来自赵波的朋友、设计师还有我自己。
关于书中的内容,我这里不能过多曝露,毕竟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自己认为的那个赵波。
但在我的猜想,这本书里其实藏了她许多的秘密,她从常州出发,去上海,去北京,每一个城市都呆了十年以上,然后是成都,香港,清迈,甚至巴黎,等等。这些城市在她看来都不是最终驻足之地。这些地方也曾有过她的感情,有过不算短暂的归宿,但她终究像只候鸟一样飞走了。候鸟是喜欢温暖的地方的,她还是要去寻找那个让她感觉温暖的地方。所以,每到冬天她都会飞往清迈,而在春光乍暖时又回到南京。没错,她打算在南京继续呆下去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有过她的一段类似初恋的感情,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幻灭,但又怎能否认,那不是她最动人的初心呢?!
走的路多了,成长得久了,每个人都会有伤。只不过,既然要活出爱笑的模样,就要学着自己坚强。赵波是那个年代的作家里面比较有代表性的,就连她的爱情都是。显然,她已经从过去走出来,走进了一片新鲜的花园,那里种着一种叫回忆的花,每天都开得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