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种人,一种开始很犀利,特别犀利,随着时间流逝,融入了人群,美其名曰活得平静安详了;另一种开始很缄默,很克制,发声也多半隐晦,借文抒意,不明者往往不知其意,后来变得特别直接犀利。我更加欣赏后者,因为前者多半是喧嚣者,是妥协者,是不断麻木自己生活就是那样的人,而真正活通透的人并不多。后者则多是遵从本性者。历经岁月后,倘若不妥协,便可见真本性。我想匡匡是后者,《许多美好的仗,仍需从头打过》,文风大变后的她,何尝不是重新来过,找回本性与执著之所在。
匡匡的犀利,随处可见。在第一部分【私想】里,她勇敢地站了出来,为女权主义而发声。“这真是一套台词多到口水会飙湿屏幕,观众需要撑伞观看的片子”(P59);“而所有相互折磨,让彼此面目不堪、猪狗不如的所谓爱,不过是两坨屎的互相眷恋,不过是奇葩与极品的半斤八两”(P63);“明目张胆的歧视倒还并不十分可怕,它们就像是秃子头顶的臭虫那样触目,毕竟因为太大摇大摆、堂而皇之,还算容易逮到而迅速被人拍死”(P76);“男人长舌可怖,四十岁的男人长舌尤可怖,掌握着媒体工具的长舌男人真真可怖”(P145)……。这样的直言不讳,显然已成为她的一大特色。
如今的匡匡,不再是那个写着玩味文字,说着:“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的女人了。
第二部分【私字】,是匡匡的日记体,通过无以名状的记录,通过那些敏感的小情绪,我们可以看到一个隐忍、孤冷,克制、脆弱的匡匡。“从来我爱负气,不肯祈求他人好意。人若予我一分,我受之一分;人若不给,那也是这世道的理所当然,我亦不屈身。怜我者,我从此铭记;倾轧来了,我只求我方寸之地落脚,并站个稳稳当当,不要低下头去。”(P208)匡匡性情原本如此,想来现在的犀利,不过是长久来隐藏于内心的“猛虎”。人说,若缺少了蔷薇不免莽拙而流于庸俗,缺少了猛虎不免怯弱而失气魄。如今再看匡匡,不庸俗、不失气魄,那份简单的执著,倒显得十分可爱。第三部分【私晤】,匡匡写得是看过的一些电影和书籍的观感。
当我们重新翻看曾经写下的那些旧文,大概也会觉得挺逗逼、挺癌、不忍直视。但那些,不正是如今之所以为“我”的原因嘛?!就让我们在匡匡这本“崭新的旧书”里,期待她的“气势汹汹去活,撒着欢去活”,这是她对自己的希望,也是我们多数人对生活的希望。
最后想说,匡匡还是多虑了,这本书,不至于成为一本“可憎的烂文”,并没有“乌压压成群出现”。连我这种毫无逻辑的人,也看出了板块之间的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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