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女界前辈教导我们说:男人不外乎两种,一种是偷腥的,一种是还没偷到的。阑珊在这本书里告诉大家,女人的命运也不外乎两种:一种是当小三,一种被小三。
无论是殷月红的张扬跋扈,还是王若琳的处心积虑,说到底,三和被三与爱情无关,只与生存有关。三喜欢把自己说得伟大高尚,追求真爱云云,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借口,同男人偷腥时喜欢把家庭不睦挂在嘴边一样,是再过一千年也不变的迷魂香和壮胆药,让自己在同另一个女人的搏杀中显得理直气壮一些。在婚姻与爱情的表象之下,是一个女人在这个城市,乃至这个社会力图争到一个活着的位置,一个能够站稳的脚跟。位置当然是活得更好的位置,而不仅仅是喘气吃饭而已。没有那么多的好位置,就只有把已经占了位置的人踢出局。从这方面来讲,独自一人在大城市生存,无背景、无过人姿色,无特殊才能的王若琳有其可同情之处。她在这个城市计算立足的成本,计算生存的代价,然后妄图以最小的青春投入迅速获得利益最大化。于是,所谓成品男就成了她的选择。然而以爱情的名义鸣锣开道,让婚姻自觉回避,锣敲得再响也遮不住“利己”两个字自己发出惊声尖叫,在处处小心算计之中,爱情在三们的口中显得多么苍白和虚妄。营营苟苟,适者生存,三们信奉的是实用主义哲学和动物本能,而不是风花雪月的爱情理想。不然爱情如三们说的那么伟大,燕石死了之后,王若琳与老程干嘛不将爱情进行到底?爱情伟大,难道不足以叫人面对万劫不复?可见三们口中所谓的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王若琳和殷月红实现着宿命轮回,苦心孤诣谋来的婚姻却也是说塌就塌的沙中城堡,不能不说是对两人的嘲讽。面对婚姻的危机,以阴谋缔造自己家庭的王若琳捍卫起来却做不到燕石的理直气壮。爱情是王若琳破坏他人婚姻的挡箭牌,婚姻是王若琳刺向真爱的开山刀,挡来刺去,血雨腥风,保住的不过是个自我,失去的也是自我。王若琳用所谓的爱情和肚子里的孩子谋杀了燕石和燕石的婚姻,又用婚姻与孩子谋杀了程佳和杜海滨的爱情。她保住了自己,保住了她在这个城市向往的位置,保住了她自以为保住的家庭……可未来面对的却是杜海滨没有一丝生气的眼神,在忍气吞声中守着活死人一般的婚姻。谋杀他人婚姻的人,注定自己的婚姻也死于谋杀。
说到底,“小三来了”与爱情与婚姻无关,与人怎样活着有关。王若琳自以为要的很简单,不过是一个容她立足的家,有老公有孩子,然后心安理得地做一个贤妻良母。可是这个老公得是个有一定地位的成品,所以只能把半成品的初恋情人踢开。然后再杀出一条血路,实现这个她自以为理所应当的并不过分的愿望。可是这样的贤妻与良母能当得心安吗?当她自以为终于达成所愿时,回到的不过是原点,付出的却是永远无法使自己面对亲人的代价。处处算计,处处己字当先,再小的愿望也是心灵支撑不起的巨石。当后半生还要继续处处小心,处处算计,时时背负良心的拷问时,人生爱情婚姻于她都已无意义,她所追求的生活也仅是剩下了活着而已。对王若琳来说,婚姻始于算计,最后死于算计。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当把婚姻与爱情当作安身立命的筹码,或恣意玩弄在股掌之间时,所谓爱情和婚姻恐怕也只会对人露出残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