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长的极限》——增长的极限需要增长来破

又是一本具有启示录意味的老书了，隔着几十年的时光在今天看来别有一番风味。自从上个世纪以来，有关人类历史即将崩溃的预言始终都没有停止过，但是成真的预言却从来没有出现。《增长的极限》作为罗马俱乐部有时候被人认为是“危言耸听”的委托作品，尽管看上去诚意满满，但是对于增长本质的理解还是缺了一口气。所谓增长的本质的确如作者们所说，不是线性而往往是指数级的，但是这个指数级的增长并不因为某一个参与因素的变化而增长。真正驱动着增长的，永远是一种变革性的力量。每一次变革的出现，都会让可持续发展变得更为可能。这一个认识，大概也是作者们最终对于增长崩溃的估计还是比较乐观的原因之一吧。

书中给读者介绍了四种发展和承载力的对比图，其中最让人觉得恐怖的就是过冲后的崩溃图景。这种环境承载能力的突然下降将会大大影响人类的生存空间，让一次过冲变成几代人一起承担的悲惨结局。其他的几种或多或少的变化影响都还算有限，未必会让人类经历难以忘怀的大衰退。人类现在需要做的一切准备和所谓的可持续发展道路，说到头来都是为了防止这种断崖式的发展出现。说是在保护环境，实则还是以人本位在考虑问题。

那这种断崖式的崩溃会不会出现，以及，会不会是人类能够防治的呢？具体的解决方案这本书给得语焉不详，很多时候给出的都是道德性的要求。比如要求各国政府考虑到环境问题互相联合、企业应该更多地承担社会责任、普通民众应该消费环保产品和自己考虑到节约能源之类。这种道德性的呼吁从来都不会得到大众响应的，尤其是这种呼吁的本质是降低人的生活水准时。也许活腻味了的发达国家人民能够主动去尝试不生产垃圾、多吃有机蔬菜的生活方式，但这只是一种奢侈的生活习惯，对大多数人来说更便宜的热量来源和能够帮助他们节省时间出去讨生活的产品才是生活的真谛。依照人类目前的经验来看，这样的正当追求最多也只会在少量场景下造成有局限的损失，从不会造成断崖式的崩溃。所以我得说，这书的预测有问题是很正常的。

增长的极限该由谁来负责呢？显然让所有人回到较低的生活水准来迎合极限本身是很不合理的，正如在第一段所说，应该被寄予希望的是越来越严苛形势下被逼出来的科技进步。作者们对科技进步看在眼里，对资本受到压力后的运作也很有洞察，但似乎终究还是不愿意相信它的力量。其实，让所有人都照着自己想生活的方式去过吧，廉价也好浪费也好，有需要造福的人就会有人创造资源去造福他们。而创造资源者的大规模携手结合越来越稀缺的不可再生资源，一定会催生出某一种可持续发展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