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管炎又犯了,晚上捧着刘原的《丧家犬也有家愁》,有吐出浓痰的快感。当他提到“阴茎挂下来”和王小波时,我就立马把书扔了,搜来他的《黄金时代》。这下刺激得我半宿没睡。
刘原说,喜欢看是因为里面不但有思考,还有性爱。性爱场面确实不少,但还没到一手拿书,一手磨枪的程度。而王小波的彪悍,散发这浓厚雄性下体味道,使人向往。那不是麝香,而是牛屌。
男的渴望这般雄壮,女的渴望那般激爽。
云南的牛很野,到处找牛顶来顶去。顶的时候,阴囊紧缩,硬硬的。人们嫌他毁庄稼,就把牛给阉了,还当着面扯出睾丸,一木锤敲碎。这牛从此不叫,只知吃饭干活,受死也不叫。
王小波认为那玩意儿虽丑,却与我之为我一样重要。所以他像是一头甩着大屌的野牛,横冲直撞。部分人回忆那个时代太过苦难,手往下摸一摸,是不是枪没有了,或者换成了弹弓还打不着小鸟。也或者世道太乱,当起捂裆派,鸟枪就总长不成大炮。
王小波挺牛,二十一岁就看到了真实,别人骂他,他不反抗,腰刚好就跑上山,下山又接着写交代材料。他知道人很虚伪,衣服是多余的,真实的是下身那只小和尚,气味难闻且充满欲望。
他知道什么是真实,又特别真实。他不说谎,不略写,讲如何做爱,如何男女关系不正常,领导和群众边骂边看,边看裤子竖起一个小帐篷,陈清扬笑,他也笑,到底谁赢了?
柏邦妮说,他们整个生活是一场噩梦,只有做爱能与之对抗。做爱中,虚无变得真实可感,同时,也感到了一份更广大,更不可避免的孤独。
我倒没觉着这么压抑,他更像是精神上的嫪毐,有一枚巨如车轴的大屌,从不与他人共浴,是怕他人自愧不如,羞愧难当。孤独谁都无法避免,但他还有个大炮供自己反复炫耀,持续增长。所以他接受调查,接受命运,逃出来了又自己回去,道理简单,小鸟哪里伤得了大炮。
接受苦难,就等于接受荣耀,勒疼了也不说,材料只讲故事,从不认错。
我一直怀疑他是不是妄想过,那么坏的老腰,如何负伤打了一炮又一炮。现在才想通,负伤的是腰,而不是脑。活儿继续干,生猛得精液狂飙。
书评我是偷着写的,谨防父母看到,双双年岁已高,怕听犬子不孝。
这确实是一本黄书,要不也不会叫黄金时代。他告诉人们你就是动物。人们指指身上的衣服笑笑,不是,全忘了衣服下还有一只疲软的大头鸟。然后他也笑笑,一个劲撩骚,勾得他们勃起,再掏出自己的比较。
他不是牛逼,而是牛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