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人俱乐部】看似缤纷的世界，实则危机重重——读Edward Wilson《缤纷的生命》

《缤纷的生命》是一部人人都能看懂的自然简史。从“狂暴的自然，坚强的生命”到“生物多样性的形成”，再到“人类造成的冲击”，跟随Edward Wilson 的脚步，我们看到了自然的一系列发生、成长和更新过程，同时也看到了这个过程如何在人类活动的影响下越来越糟。

“生物多样性是维系世界之钥。当地的生命在暴风雨的袭击下很快地会恢复生机，因为机会物种及时进入且占据这一空间。这些物种驱动着演替，使生命循环到类似原始环境的状态。”然而，Edward Wilson并不是一位简单的叙述者。他以旁观者的身份，不仅将大自然的各种复杂关系、缤纷生命娓娓道来，还列举实例来证明自己的“第六次大灭绝”观点，给正陶醉于大自然之美的人们当头一棒。

在Edward Wilson眼里，大自然无疑是绚丽、丰富的。“昆虫与高等植物主导目前的已知生物的多样性，但是大量的细菌、真菌及其他未知的种类有待发现。所有物种总数应在1000万至1亿之间。”而人类对这个自然世界可算是知之甚少。“胄甲虫与伴随它们的细微生物，凸显了我们对生物世界甚至是对我们自身生存所必需的部分所知多么地微小。我们住在一个大体尚未被探勘的行星上。”不仅如此，自然的魅力还在于它的不可确定性。“物种的出现极其偶然，有些物种毫无缘由地灭绝，另外一些物种眼看就要消失灭绝，反而却又欣欣向荣起来。”这种不确定性可能还会带来巨大的惊喜。“一个基因可能会改变头颅的形状，延长寿命，重构翅膀的花色与形态，或创造出一个体型硕大的族群。”

作为缤纷生命中的一员，人类正是某个“基因”创造出的巨大族群。这个族群最大限度地占用着自然的生物多样性资源，而事实上生物多样性又是人类“最有价值但最不被珍惜的资源”。正因如此，Edward Wilson担忧人类的活动会迟早毁了这个美丽星球——人类文明已经启动了第六次大灭绝，并在仅仅一代之内，就急急地把与我们相伴的其他物种逼入永远的灭绝之境。人类的破坏性活动之一，就是对其他物种的栖息地的侵占。“人口增加造成的砍伐原始森林及其他不幸事件，是威胁全球生物多样性的大敌。人类可从大型生物体身上，在最短时间内获得最大利益，故多为人类所觊觎。”虽然，生态系统有一定的自我调节和修复功能，比如，“即使物种在局部栖息地消亡了，只要出缺的栖息地尚保留着，该栖息地的物种常能很快地恢复”。但是，如果该物种能用的栖息地减少太多，那么“整个物种系统就可能瓦解”。

生物多样性是每个国家所拥有的财富形式之一，它是“无尽的未开发物质财富的可能来源”，但往往被人类忽视或看低，而如今已岌岌可危。任何一个地方性物种的丧失，不仅是该国家的损失，也是全球的财富的损失。Edward Wilson质问，也是我们应该思考的问题：如果生物多样性真的濒临高度危机，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措施？

调查全球的动物群与植物群。这一方面为了使我们快速地发现和了解更多的新物种，扩充物种清单；另一方面是为了确认濒危物种及其栖息地，然后有针对性地进行保护。而这需要靠“各自为政已久的各学科专家的合作”。

创造生物财富。“让生物经济分析成为土地管理政策之例行事务的决策，将利用制定生态系统的未来价值来保护生态系统。以此来推辞摧毁整个生物群落的时间，拯救那些原以为没有这种价值的生物。”

推广永续发展。从热带雨林开始，推广环境友好的农业发展模式，比如采收保护区。

拯救尚存的生物财富。种子库、迁地保护、就地保护……都是目前科学家们为之努力的方法。但这并不只是科学家们的事，而应该是你，是我，是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每个成员应关心和贡献力量的事。

恢复自然野地。作为一名毕业于恢复生态学专业的学生，笔者对此深有感触。目前，就发展中国家来说，环境保护永远被置于经济发展之后。我们不考虑环境承载力，不考虑环境破坏的代价，也不重视生态修复的及时性和重要性，终将自食恶果。

看似缤纷的世界，实则危机重重。此时，我们也许应该更加乐观地看到一些可能性：只要有解决生物多样性的危机的努力，就可享受前所未有的成果。而要拯救物种就得详细研究物种，在充分了解它们后，才能有创意地利用其特性。

最后，仅以Edward Wilson 的开篇之语来结束：我认为每一零碎的生物多样性都是无价之宝，它是用来学习和珍爱的，绝不要未经奋斗就放弃。

附注：《缤纷的生命》中文翻译略显生硬，并且书里涉及了很多生态学、博物学、进化生物学等学科的知识。如果读者在了解这些知识背景的情况后再来阅读此书，相信阅读体验会更好，也更能理解和体会作者的心情，以及明白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意义和迫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