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西藏》里的每个故事都像一枚时间和空间的切片,这种感觉难以描摹,“那时”所代表的既是“那段时光”也像“那个瞬间”。赵嘉写西藏,普通人赎罪的命运,写万人转山,写在登山大本营偷泡菜,写本地发了家的“李嘉诚”,写宗教历史和喇嘛友谊,这个西藏在他笔下,一呼一吸,会沉吟,会微笑。
赵嘉带有天生的幽默感,他写游客们想求波密老活佛给自己的东西开光——“这里面比较正常的是护身符、项链、唐卡之类的,但也有些东西比较难以理解,我没敢问波密活佛是否觉得荒唐,可信徒们都有自己的理由,比如说:
给眼镜开光——可以看得更清楚;
给手机开光——可以减少辐射;
给可乐开光——可以更有营养;
给梳妆镜开光——或许照得人能变得更漂亮;
给傻瓜相机开光——呃,哼,其实这件事是我干的,见到千奇百怪的东西都能开光,我也忍不住想看看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曝光更酷一点……”
还有在大昭寺帮忙抓逃票的故事——一伙香港人想少买票多进人,被发现后用广东话辱骂并推搡喇嘛,赵嘉那北京人的性格就跳出来了:讲义气,好面子,管闲事,做事冲动,爱出风头。
“我终于按捺不住,一指那黑胖子,用广东话跟他说:‘你嘴干净点,骂谁呢?’
香港汉子显然没明白我是干什么的:‘你是干嘛的,丢……’又是一串脏话。
‘你敢再骂一句。’
那厮居然还敢继续骂我,大意是关你什么事情,继续x你之类的。
当时我站在台阶的顶端,香港佬腆着肚子站在台阶的一半。
我们四目相对。
我轻轻地扯开挡在我前面的小丹增,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指着他的鼻子和他继续吵下去……
我一抬脚,3公斤一只的意大利pivetta重型专业登山靴正踹在他的胸口上,香港佬平平地就从台阶上飞了出去。”【这一脚下去,我几乎要爱上他了。】
关于图片,耐看,平淡,没有形式化的构图,没有惊人的决定性瞬间,但那是从大量和漫长时间拍摄里挑选出来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