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生活的忍耐和抗争
文/米雪
有句话的好:“人生就是一场对种种困难的无尽无休的斗争一场以寡敌众的斗争,在这个世界上,尽如人意的事并不多,咱们既活着做人,就只能迁就咱们所处的实际环境,凡事忍耐些”。只要活着,无论怎样,或许总会有出路的那一天。真的是这样吗?
作家罗因顿•米斯特里用小说《微妙的平衡》这一本书诠释了对生活的抗争和忍耐。罗因顿•米斯特里(Rohinton Mistry),加拿大籍印度裔作家。1952年生于印度,后迁居加拿大。他曾两次获哈特基金会文学奖,2012年获得有“美国诺贝尔奖”之称的诺伊施塔特国际文学奖。主要作品长篇小说《漫漫长路》(Such A Long Journey)、《微 妙的平衡》和《家事》(Family Matters)等。《微妙的平衡》获加拿大最高文学奖吉勒奖、英联邦作家最佳图书奖、洛杉矶时报小说奖等诸多奖项,亦入围布克奖决选名单。
故事发生在20世纪70年代的印度,正值印度社会动荡剧烈。书中有四个主人公一个拒绝再嫁、艰苦谋生的美丽寡妇裁缝蒂娜,一个无法融入城市大学生活的山区少年马耐克,一对在种姓冲突的灭门惨案中幸存下来的伯侄裁缝伊什瓦和他的侄子阿姆,四个人聚到同一个屋檐之下。他们有过温馨的生活,伊什瓦和阿姆因为有了固定的收入工作更加用心,蒂娜因为伯侄二人的技术生活有了改善,马耐克与伯侄二人相处友好,但这是暂时的美好。时局的动荡,社会的巨大变革,对他们的生活冲击是巨大的,城市化、机械化、计划生育、种族与信仰的冲突,将他们的这些美好愿景打碎,最后蒂娜陷入半盲窘迫的活着,伯侄二人不得不沦落为乞丐进行乞讨,马耐克不堪忍受最后卧轨。生活的苦难却没有压倒伊什瓦和他的侄子阿姆生活下去的希望,对命运的抗争从未停止,而生活的优裕并没有让马耐克忍耐下去。
余华说:“没有比活着更美好的事,也没有比活着更艰难的事。”古今中外有多少励志的名人,就有多少让人热血沸腾的故事,然而,只有磨难降临到个体,才能体会到它所带来的摧毁一切的力量。裁缝伯侄二人因为种姓制度不得不到城中谋生,机缘巧合符合了时代的潮流,越来越多的手工业者、小作坊因为机械化而濒临倒闭、破产,大量的失业人员拥挤到城中谋生,加速了城市的发展。伊什瓦和阿姆在最初的种姓冲突中,顽强的抗争并且逃了出来,在蒂娜猜忌、怀疑时,拿出了十足的诚意去打动,从而获得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正当生活有了好转,棚户区被拆除,他们露宿街头;当这些磨难过去,生活稳定之后,阿姆憧憬着美好的希冀——在来的火车上说的娶妻生子,命运当头棒喝,阿姆的杀父仇人利用计划生育政策以权谋私——将他生生阉割!命运一次次伸出魔手,将希望一次次打碎,狞笑着努力生活的人们!然而,及时沦为乞丐,不得不进行乞讨,他们仍然坚韧的活着!这是一种对社会、制度和命运的抗争,即使一次次打碎坚韧的脊梁,也不能使我低下头颅认输。
接受过西方平等思想的大学生马耐克,希望能和伊什瓦、阿姆平等交流,甚至是接受他们的邀请,去他们家做客。他总是不得不去忍耐自己不得不忍耐的生活,被潜在的制度、观念束缚。中学毕业是这样,大学毕业自由了还是这样,仍旧忍耐这无法打破的生活。从迪拜归国发生的种种,家族企业的没落,沦为乞丐的伊什瓦、阿姆,带给了他致命的打击,绝望之间,冲破理智的阀门而匆匆卧轨结束了生命。他的忍耐在一点点的生活中慢慢被磨去棱角,失去希望,他所向往的生活和美好前景被眼前的物是人非冲散。马耐克并非懦弱,但在面对希望与失望这一微妙的平衡中,绝望击破了他对生活原来的态度,面对残酷,他无法做到泰然处之。
为人诟病的印度种姓制度,时不时发挥着它巨大的余威,种族、信仰的冲突不曾间断,快速发展的漩涡中,浓缩着一个个真实生活的缩影。艺术的巨大的魅力来源于它的真实和震撼,活下去就是希望,但是忍耐与抗争也从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