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跌倒磕碰中成长

在跌倒磕碰中成长
《胡萝卜须》是法国儿童文学中的经典之作。虽然我读法国文学较少，不过关于男孩成长的小说倒是读过几本，很容易联想到国内曹文轩的《草房子》、美国大卫·威廉姆斯的《了不起的大盗奶奶》以及巴西若泽•毛罗•德瓦斯康塞洛斯的《我亲爱的甜橙树》。从这些男孩们的故事中不难发现，每个男孩都是淘气调皮、爱玩爱闹的，也都那么纯洁善良，在他们成长为少年的过程中，对其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家庭，尤其是父母。而这本书中的男孩胡萝卜须是个得不到家庭温暖的可怜孩子。
胡萝卜须，红色头发，满脸雀斑，母亲勒皮克太太因此给他取了这个名字。而胡萝卜须不能食用，经常是被遗弃的部分，这个名字也有点被歧视的意味，就像《日出》中的“小东西”，听到这样的名字就让人心生怜爱。在实际生活中，他也是个饱受歧视的男孩。特别是母亲因偏爱他的哥哥和姐姐而歧视他，对他冷峻刻薄、打骂交加：她不仅让他干那些别人不愿干的脏活儿累活儿，比佣人干的活儿还要多，还用种种手段对他施以嘲讽、挖苦和打击，甚至故意捉弄他，喂他喝小便；哥哥姐姐也欺负他、捉弄他，尤其是兄弟俩去打猎的时候。抑郁和痛苦日积月累，逐渐扭曲和摧残了胡萝卜须幼小稚嫩的心灵，使他的性格发生了变化。其实我很不解，一般家里最小的孩子总是能得到最多的宠爱，但胡萝卜须却被虐待被欺侮，亲生母亲都对他如此刻薄，更不要说其他人。一位母亲，怎么能下如此狠心，在儿子身上发泄自己的烦恼与怨气，让孩子的童年缺少温暖的母爱。还好胡萝卜须的父亲对待儿子还算不错，从他们父子间的通信可见一斑，父亲的回信虽然言简意赅，但还有一些鼓励与关爱。
勒皮克家并不贫穷，可以雇佣仆人，能供孩子外出读书，属于19世纪法国农村的小资产阶级家庭，然而物质上的富裕无法掩盖他们精神上的贫瘠。随着胡萝卜须的学生生活开始，虽然一度曾绝望到差点自杀，但他不再逆来顺受，而是慢慢成长，渐渐独立，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更觉得自己像是《风暴中的树叶》，饱受摧残，终于学会了《反抗》母亲，最后向父亲吐露了自己的心声——渴望离开家，以获自由与独立。世界再复杂，环境再险恶，也唯有让自己的内心强大，充满抗争的勇气。当时过境迁，一切打击与挫折都会成为浮云。在跌倒磕碰中成长，才会倍加坚强。
这本书确实如施蛰存所说“说是小说，却没有故事；说是散文，却有一个中心人物。我想名之为小说体的散文。”每个故事都不长，有的或许没有明显的情节冲突，只是描述一个片段一个细节，语言以人物对话为主，直接表现人物的性格及矛盾。书中对故事背景——乡村生活的描摹细致入微，比如关于打猎的故事，文字有趣幽默，而读到小胡萝卜须的惨痛遭遇则令人笑中带泪。徐知免先生的译文也很优美流畅，没有看过其他译本，没办法对比。另外书中的插图十分精美，版画风格简洁生动，图幅较小，又有藏书票的感觉。

最后分享书中的一段话：有时有些人漫不经心，什么也不寻觅，可他们却找到了金钱。可是胡萝卜须哪怕他匍匐在地上，用膝头，用爪子，也找不出一根别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