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我们的她们》,一声叹息。
没有点小惊心是假的,男人怎么能这么懂女人?
更惊的是,他懂,但他不是胡兰成。
一个住在边远内地小城里的男人,写他从未在真实生活里见过的女明星们,她们的人生,她们的爱情,她们的伤心失望,她们的欢喜,她们的男人,甚至她们心里的暗涌,她们在人生重要关头不自知的心理转折,她们的童年阴影和成长暗伤。。。。。。就像她们身边的一个好朋友,和她们一起躲在那个巨大的正面用金粉写着明星两个大字的厚厚的幕布后面,用温柔怜惘的眼光,深深的看着她们的微笑叹息和眼泪。
他对她们,如同对一个需要关爱的自己。
他写的那些女人,有的红过,有的仍然红。她们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热爱八卦的你我都曾听说,但只有他看到了八卦背后的飘忽不定惊心动魄的人性和翻云覆雨的命运。他的推理,好事如我者或许也曾有过一星半点的猜想,却只有他没有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用放大镜静下心来慢慢看细细推敲,再以己之心去度她们之腹,然后用他最擅长的笔,写下来。
因为离得够远,所以够清净,不必讨好任何人,他的懂,是真懂,是真慈悲。
所以,他能写出那样的句子:
“就像许多人,即便颠倒众生过,也还是没有一劳永逸,永远要重新开始,重新进入动荡,重新寻找,重新赢得欢喜——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在别处,也还是一样,难以割舍的必须割舍,难以适应的还要重新适应,还要用所剩无几的温度和气力,去暖热怀里的新人,去暖热一所新房子。即便安稳尚在,也知道那只是刹那,也难免惴惴地望向前方,不知道还有什么动荡要来,还有什么命运需要倾尽全力去迎接。现在,我们已经不做“寻找某某”的游戏了,找到的,其实已经不是那个人。”
“这是这里面最奇怪的地方,两个都还有爱的能力的人,甚至也还相信爱,甚至也没什么阻碍,却合力把剩下的爱清除了,而且,还面带微笑、异常平和,一点心结,不是中年以后,不是再无所求,做不到这样顺其自然。”
“话音终落,园中盛景已过,只见苔痕浸野渡,城春草木深。这世界有太多我们不懂的事,正如它不懂得当初的我们。而我们的往事,他们统统猜错。”
“要和人结仇,也不一定要多么离奇的契机,只要成为别人潦倒时,奋斗期的目击者,就等于结下了深仇大恨。”
“有女人的地方,奥运精神就在闪耀。”
“张爱玲语录至今有用:‘一个女人,再好些,得不着异性的爱,也就得不着同性的尊重。’女人最重要的价值参照物,不是衣服和包,也不是自己的奋斗史,而是男人。”
“连让她(他)爱自己,渐渐都成为一种高贵的品质,让一个人爱自己20年——只要那人不是杨丽娟,就等于爱了她(他)20年,这几乎,比爱还像爱。
“他们是那样的两个人,在内心深处,在品格上,在生活方式上,都绝对相似,都完全对等,他们把对方的欲求看得清澈透亮,知道彼此做法的一切缘由,他们明白对方的一切恐惧不安,也知道生存在彼此心灵上投下了怎样的暗影,所以他们原谅对方就像原谅自己。不论他们的所作所为和分分合合在别人看来多么荒唐,出格,邪恶,他们彼此却并无嫌恶。那是一种被自尊心阻止的爱情,因为太强烈,因为超过了双方自尊心允许的程度,所以同时遭到了双方的否认。”
韩松落,他写过寒入骨髓的黑童话,也写过如此温暖悲悯的八卦。
在豆瓣上一个他写李嘉欣的贴子里,有网友在后面跟帖说对做小三的女人恨不能千刀万剐,他解释说身为男人,对小三这一类生物没有那么大的恨意。我这爱打酱油的在后面跟了一句:“最主要的是,宝哥哥对任何品种的女人都没有那么恨啦。"——后来,他把这句话用在这本书后记里,这是一本宝哥哥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