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2.15
看了二楚在新書優惠報裡寫的書評,真是心有悽悽焉。從大學開始(或者說從適婚年齡開始),就不斷在各種場合聽到如下話語:「女孩子唸那麼多書做什麼?小心嫁不出去。」個性不好的鰻魚,每次聽到如斯之言都有想翻桌的衝動。
性別歧視由來已久,我們不妨先從這點討論起。試想,性別是誰決定的?除了生理性別生下來就決定好,心理性別還能自我萌發,但社會性別卻由環境養成。誰決定一個生理女性就該在家哺乳、生理男性就可在外打拼?這才不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東西,是團體為了生存而去把性別差異明顯化的東西。到了今日,我們的先進科技讓生存不必再靠性別差異,但為什麼社會性別數千年下來幾乎毫無改變?依舊是環境因素使然,還是我們自己的問題?
同樣的,為什麼不說閱讀的男人危險,卻要說閱讀的女人危險?在為生存而分工的社會,男性扮演著知識傳遞與供給者的角色,女性扮演著維繫男性與社會間張力鬆緊的角色,彷彿有史以來即是如此。閱讀之於歷史中大部分女性都非生存之必要,所以當我們檢示十三至十五世紀女性的閱讀史時,我們會發現握有知識之鑰的女性不是位高權重就是化外之人。如同斯提凡.博爾曼為我們畫分的第一類型女讀者,她們不是聖母聖徒就是先知,她們閱讀的不是聖經就是預言書,彷彿身份代表了閱讀的條件。
翻讀書中精緻瑰麗的圖畫,我們依循作者的導覽,認識他歸納的六大類型女讀者。從上一段談及的「天賦異稟的女讀者」開始,依序是:十六世紀「知心的時刻」,女性從書中獲得自由的空間;十八世紀「生活樂趣之所在」,閱讀成為女性生活的正當消遣;十九世紀「多情善感的女讀者」,女性放縱自我情感在閱讀裡,同時也因全神貫注地閱讀而備受質疑;以及二十世紀「小小庇護所」,普遍的閱讀使書籍的用途越加廣泛,女性藉由閱讀獲得資訊、找尋問題的解答,同時也讓疲憊的心靈得到休憩。女性在閱讀史的地位長期遭受輕視,這點從幾乎全為男性畫家的畫作中所設置的場景便可看出。
女作家艾柯.海登萊希為本書撰寫導言,她將女性閱讀的危險歸為兩種,一種即是在刻板的社會性別認定下,男性對讀書的女性所抱持的不安;另一種危險卻是身處變革當下的女子,對自身所將前往的道路的不安。男人畏懼閱讀的女人,因為女人因此不在男人所設定的道路上;女人也畏懼閱讀的自己,因為經由閱讀她將偏離軌道,開始拓荒。但除了上述兩項危險外,對不但喜愛閱讀且喜愛買書的女人而言,鰻魚很慎重地要告戒一句:書架的牢靠與否和書堆的層層疊置也是種會威脅到性命安全的危險,千萬要小心「走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