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这本《弄瞎我的眼睛,我还能看到你》,最初定稿时书名是《撒旦颂》。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以为她要写什么精灵鬼怪。待到展卷才知,本书与她所作的前几部传记一样,写的仍是女性。不过本书中叙及的这些女性,却颇有些特别之处:她们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也非清一色的文学才女,更不能用一般人所谓“成功女性”来加以简单界定。时尚传奇香奈儿、女权先驱波伏娃、桂冠诗人勃朗宁夫人、第一夫人杰奎琳•肯尼迪……她们有着不同的性格,不同的事业,不同的人生,而相同的一点是:当我们提及这些各负盛名的女性时,所想到的都是她们自己,而不仅是“某个男人的女人”。从这一点来看,正如本书副标所称,她们都不是依附男人的“第二性”。
借助作者的笔触,我们进入了这一位位特殊女性的生命之中,领略她们的人生甘苦,体味她们的喜怒哀乐。我们为“罗丹情人”卡米耶的才华赞叹,也为她的结局扼腕;为女作家杜拉斯的率性鼓掌,也对她与多个男人的“情史”叹为观止;为第一夫人杰奎琳的风采所倾倒,也对她的“挥金如土”而哭笑不得……在作者笔下娓娓道来的,不仅是她们的精彩生平,更让我们领略到那一个个不羁的灵魂。她们是独立的,绝不是男人的附庸,因而健全而自由;她们未必都是完美的,也有各自的弱点和缺陷,但是却不会因为什么束缚而停止了自我的追求,因而都活出了属于自己的美丽人生;她们是才华横溢的,这毫不奇怪,因为一旦挣脱了社会所强加的桎梏,人与生俱来的创造激情便可得到充分的发展和释放,让那些秉持“女子才智不如男”的大男子主义者无地自容;她们也是富于魅力的,未必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前凸后翘的身材,但难以掩饰的自信神采与知性光芒,足以令一众男士为其神魂颠倒……
然而在讲究男尊女卑的父权社会中,女性始终处于弱势地位,是不折不扣的“第二性”。在西方,夏娃是用亚当的一根肋骨做成,喻示的是女性依附于男性的事实;在东方,宣扬“三从四德”、“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纲常理学束缚了女性千年。在此种情形下,书中这些特立独行的女性,注定只能是“异数”,甚至为此背上不堪的骂名与恶名。月下曾以“撒旦”为此书之名,想来也是凸显这些女性“离经叛道”的特质,而在我看来,考虑到性别所属,她们倒更似西方神话中的另一人物——莉莉丝。据犹太神话记载,莉莉丝是亚当的第一任妻子,与他一样都是上帝用泥土塑造,后因不甘屈居于亚当之下而与其发生争执,最后出走。上帝因无法将她劝回,才用亚当的肋骨做出了夏娃。在莉莉丝的身上,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独立的,与男性平等的女性形象,这与对亚当百依百顺的夏娃全然不同。只可惜在后世为父权制代言的基督教神话中,莉莉丝的地位被夏娃所取代,而她自己则沦为魔女和恶魔的形象。这难道不正象征着那些卫道士对追求独立的女性的妖魔化吗?在他们眼中,无论是情人众多的杜拉斯,还是连尼采都为之癫狂的莎乐美,大概都只能用“伤风败俗”来形容吧。可为何这些女性身边总不乏追求者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她们身上那因独立自信而绽放的美丽光彩,是任何污名与污蔑都无法遮掩的,也是花瓶式的肤浅外在美不能比拟的。而基于智性而建立的交流所产生的那份共鸣和愉悦,又岂是单纯的占有欲或优越感能带来的呢?因此,无怪乎任何追求真正的爱与美的男性会被她们的魅力所折服。同样,诚如弗吉尼亚•伍尔夫所言,女性的独立不意味着排斥男性,切断与男性的联系。书中的这些女性,也绝不乏爱人,波伏娃与萨特的惺惺相惜,勃朗宁夫妇的爱情传奇,玛格丽特•米切尔与丈夫的相濡以沫,都可堪称千古佳话。但是她们所希冀的爱情,是建立在平等基础上的,而非一味的占有或依附。对此,还是罗素说得最好:“现在,许多男人钟爱妻子的方式其实只是与喜爱一块羊肉相似,先是贪婪觊觎,然后暴殄殆尽……而真正的爱情全然不同于老爷主子式的得意。它令精神欢畅,却不是只满足本能的快感。只有令本能和精神同时获得满足,才是幸福生活须臾不可或缺的因素,才能从中产生出男女之间最美妙的激情。”只可惜现实之中的婚姻,仍多拘泥于传统的观念,认为女性应在婚姻中屈从男性,否则就是不守妇道。于是许多男性虽对这些女性向往不已,却又害怕自己婚后无法加以“掌控”、“驾驭”,于是只能以“这样的女人可以交往,但不可以结婚”之类的借口自欺欺人。或者,虽然费尽心机娶得美人归,却又有意无意地以传统的意识去束缚她,就如圣•埃克苏佩里所说:“有人因为爱泉水的歌声,就把泉水灌进瓦罐,装进柜子里,我们常常和这个人一样傻”。而书中的这些女性中,有许多便是不甘于这样的婚姻,所以才会经历数次婚姻,或终身不婚。这并非风流成性,而是因为对爱情与生活的理想让她们不愿“将就”,不愿只做那逆来顺受的“另一半”。
今天,我们貌似生活在一个宣扬“男女平等”的时代:社会主义构建的蓝图中,“妇女能顶半边天”,传统的三从四德早已被打倒;而西方女权思想和妇女解放运动也已不再是陌生的概念。在这种情形下,“独立女性”似乎不再是什么艰难的追求。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为何当代女性所留给世人的印象,反而尽是自诩“宁在宝马车里哭,不在自行车上笑”的拜金女,对结婚对象要求“有房无贷,有车沪牌”的篱笆女,或是在网上炫耀自己傍的大款、“干爹”的“小短裙”呢?也许恰如书中所说“当马克思把劳动的权利赋予女性时,久而久之,这种权利却成了令人讨厌的徭役,一种想用结婚摆脱的义务。当她们用美貌和温柔去取悦男性时,就被物化为他者,靠自己对男性的价值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于是在社会无孔不入的灌输之下,女性依旧只是男性的附庸:女人最大的成功就是嫁个成功男人;婚姻市场上,女性如同保质期短暂的一次性快销品,需要绞尽脑汁给自己找到下家,稍有不慎,马上变成“剩女”、“二手货”;而那些努力不依靠男人而自立的女生,则不得不接受“女汉子”这个极具嘲讽意味的称呼……在这样一个一切都被商品化的社会中,原本就处于弱势地位的女性更容易成为时代的受害者,却又令她们无所察觉,甚至甘之如饴。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男女平等只是一个漂亮的口号,是否意味着如今的女性要追求独立仍是“不可完成的任务”?其实也不必如此悲观。其实每个时代都有对人性的压迫与摧残,勃朗宁夫妇所处的维多利亚时代,或是莎乐美所在的20世纪初,难道就真的更尊重人性和女权?而书中诸多女性的可贵之处,就在于其能够超越自身所处的时代,绽放出人性的光辉。这也是今天的广大读者,尤其是女性读者能从她们的身上有所汲取之处:那一份展现自我的执着,反抗压迫的勇气。我们也许不必追求像她们一样流芳千古,但只要寻回那个深藏心底的自我,每个人都可以是人生的胜利者。就如同弗吉尼亚•伍尔夫所说:“一个人能使自己成为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修订版本刊于2016年4月8日《图书馆报》
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在讽刺那个中国情人。他就是中国男人的例子,让人家只对他谈钱,而且这也是一种对抗。
我说的是”不需要承担对等的经济责任“,而不是只要男人养着。
你说只要男人养着是现代女性的特征,这是侮辱现代女性,这是以偏概全,这是个别现象。这种个别现象只是一股风,就像男多女少要十万彩礼一样忽然起的一股风,这跟女性无关,跟社会结构等有关。
这本来就不是以爱情为前提的婚姻,试想相亲的两个人,只见过几次面,哪里来的爱情,肯定要以外在条件为标准。你说人家提钱了,你得看你还有什么重过钱的,感情?但是你们有感情吗?让你买房你觉得不合算,人家对你没爱,那你别娶啊,为什么还哭着叫着求着要娶人家呢?
呵呵,杜拉斯的中国情人在你嘴里反而变成值得效仿的榜样了,杜拉斯听到估计也会吐血吧~
男人都让你这么失望了,那就不要了吧,干嘛还死乞白赖地谈钱呢,自己打脸都打到肿了,歇歇吧。
既然你认为那些是”个别现象“,那我也不妨和你谈谈”普遍现象“。现在房价那么高,愿意和男方一起还房贷的女性有多少?开口就要男方一套房的女性又有多少?够普遍吧?
我知道你又要说性别差异心理差异生理差异,女人要生孩子养家等等一堆理由。当然,这些差异在现代也是存在的,所以要女性承担和男性同等的经济责任是不合理也是不现实的。但是”不需要承担对等的经济责任“,和”不需要承担经济责任,只要男人养着“这两者之间,逻辑跳跃有点大了吧?稍微论证下行不?
其实我只是针对中国男人说的外国的嘛不了解不作结论中国小男人论早有之,而且我身边也是比比皆是,穷得连钱也没有了,更遑论其他,既然你说网络上说,我就给你几个网络上说
中国男人配不上中国女人,这问题早几年就有人提出了。说这话的是广州作家鄢烈山。最近天涯论坛又有网友以上海的观察为例,觉得总是男不如女,并且以照片为例,很有说服力,帖子很火。这个问题貌似八卦,其实是个大问题,牵涉到国人的教育、心理、社会、经济各个方面。如果有人说,这问题甚至关乎国家民族前途,我亦不敢反对。比如,早就有人就中国的幼儿教育提出意见,认为幼儿教师全是女性,不利于男性儿童的成长。如果中国男人真的普遍萎靡猥琐,柔弱无力,就起码要归咎于幼儿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