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恐怖分子——五

外面的车是辆路虎，看来和政府有关。没人开这种势利眼的车，除非是不得不开；木头和皮革是这种车内饰的主旋律，几乎每个缝隙和接口都少不了这两样东西。而只有政府和路虎公司的人是“不得不开”。 所罗门开车的时候我不想打扰他，因为他和车的关系一向有点紧张，甚至都不愿意别人打开收音机。他戴着一双司机手套、一顶司机帽、一副司机眼镜，还摆出一脸司机表情。他用力握着方向盘，和那些努力想要通过驾驶考试的人一样。当我们路过皇家骑兵阅兵场时，时速只有二十五英里左右，所以我决定冒一冒险。 “看来是没机会知道我干了什么事，对吧？” 所罗门舔了舔自己的牙齿，把方向盘握得更紧了，拼命想集中精神，但我们面前这条宽宽的路上基本没人。他检查了车速、发动机转速、燃油量、油压、温度、时间和自己的安全带，而且又重复做了一遍，之后决定可以给我一个答案。 “你应该做的事，”他咬紧牙关说道，“就是继续当一个好人，一个高尚的人，主人。就像往常那样。” 我们的车开进国防部的后院。 “难道我不是这样吗？”我问。 “好了。停车场。我们已经死了，现在来到天堂。” 虽然有个很大的警示牌上写着“国防部的一切设施均处于橙色警戒级别之下”，但门口的警卫只是瞥了一眼就让我们通过了。 我注意到，英国的安保人员经常这么干；除非你碰巧在他们守卫的大楼里上班，他们才会仔细检查每样东西，从你牙齿的填充物到裤子的卷边，看你还是不是十五分钟之前那个出去买三明治的人。但如果你的脸有些陌生，他们会直接让你过去，因为说实话，要是给你添了麻烦，那就太尴尬了。 如果想要靠谱点的警卫，还是雇德国人吧。 所罗门和我上了三段台阶，走了六条走廊，坐了两次电梯，一路上他还不停地为我登记，最后我们终于来到了一扇标着“C188”的大门之前。所罗门敲了敲门，我们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说“稍等”，然后说“好了”。 进门不到一米远的位置就是一堵墙。在墙壁和门之间那小得不可思议的空间里，一个穿柠檬色上衣的女人坐在桌子后面，面前有一台文字处理机、一颗盆栽植物、一只铅笔筒、一个毛茸茸的圆头娃娃和一沓沓橙色的纸。很难想象有人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办公。就好像突然在你的鞋里发现了水獭一家。 不知道你们是否有过这种经历。 “他在等你们。”她说，双手很紧张地伸过桌子，生怕我们破坏桌上的布局。 “谢谢，女士。”所罗门说，沿着桌子挤出来。 “她有旷野恐惧症吗？”我问道，跟着他朝里面走去。如果这里地方足够的话，我真想狠狠抽自己一顿，因为她每天肯定得听这话听上五十遍。 所罗门敲了敲里屋的门，然后我们直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