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恐怖分子——四

我打开前门，冷风一下子打到我脸上。浑身的汗水稀释了手臂的疼痛，稀释了一切，我闭上双眼，任由其滑落。这是我最美妙的经历之一。你可以说我的生活一团糟。但你也看到了，谁都有时来运转的时候。 我把门插好，下台阶，来到人行道上，点燃了一根烟。渐渐地，那颗脾气不怎么好的心脏平静下来，呼吸也随即平缓下来。手臂还是很疼，我知道这种情况即便不要几周，也要持续好几天，幸亏我不用这只手抽烟。 重新回到屋里，看到雷纳还躺在原地，身下一摊呕吐物。他死了，或是受了重伤，不管哪种情况都意味着至少五年监禁。表现不好可能会加到十年。在我看来，这糟透了。 实话实说，我坐过牢，但是只有三周，当时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每天都得和一个闷葫芦下两次国际象棋，那家伙是西汉姆联队的球迷，两只手各刺着一个“恨”字；我们用的象棋缺少六个卒、两个象，还没有车。那时你才会珍惜生命中的一切小事，例如监狱以外的日子。 慢慢地我因为这些事陷入沉思，思绪蔓延到我从没去过的旅游胜地，然后我意识到那阵轻轻的、凌乱的摩擦声并不是来自我心中，也不是肺部，更不是我身体的其他任何部位。这声音肯定是从外面传来的。 什么人或什么东西正试图悄无声息地走下楼梯，但这完全是徒劳。 我把佛像放回原处，拿起一个石膏做的台式打火机（丑得不行），慢慢走向那扇同样丑陋的大门。你也许会问，一个人怎么能把大门弄得这么丑呢？这确实需要点功夫，但相信我，顶级的室内设计师在早饭之前就可以搞定。 我试着屏住呼吸，但失败了，所以我是喘着粗气等待着。某处的电灯开关被人打开，过了一会儿，随即又关上了。开门，等待，什么也没有发生，关门。站定。思考。走进客厅。 紧接着是衣服的摩擦声，柔软的足球，突然我意识到自己紧握打火机的手松开了，如同解脱一般靠在墙上。因为即便是在我害怕、受伤的时候，我都不相信莲娜•丽姿的“花之花”香水会和危险扯上关系。 她在门口停下了，环视房间。灯是关着的，但窗帘全都开着，街上的灯光已经足够了。 当她注意到雷纳的身体时，嘴已经被我的手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