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淡淡的忧伤
2010-10-22
小说有很多种,有些是意识流,有些是技术流,有些靠情节铺陈,有些靠形象取胜。这些小说都好,但我仍固执地坚信,作为一篇小说,应该成功地构建一个属于作者自己的世界。一位出色的作者,也能用恰当的文字去构筑他思想的天空与大地。
创造世界,创造万物,那是上帝的责任,如果作者仅仅是上帝,他还不够出色。他不但要创造万物,还要创造万物的喜怒哀乐,读完了《布鲁克林》,我承认,托宾做到了我以上所说的一切。
他创造了爱丽丝,并为这位普通的爱尔兰小镇女孩创造了恩尼斯科西和布鲁克林。而这一切,不过都是道具,真正登场的,是托宾要表达的那一种淡淡的忧伤,只属于爱尔兰人的忧伤,只属于漂泊异乡者的忧伤。假如你是抱着看一本小说的愿望而来,那你要失望了。《布鲁克林》与其说是一本小说,倒不如说是一个承载托宾忧伤的容器,一个漂流瓶。
《布鲁克林》到手很久,我都没有去翻看,在了解了梗概之后,我坚信这样一本书,并不适合这个喧闹的世界。只有在某个静谧的午后,有温暖阳光的书房,才真的适合这本平淡如水的“小说”。
一口气从头读到尾,心中总算是释然了。尽管这本书的情节平淡无奇,但我还是对爱丽丝有一丝难舍的牵挂。那仿佛是她母亲在恩尼斯科西收到信件时的激动,抑或是罗丝给神父写信调查她男友身份时的不安。这个普通女孩从家到美国,又从美国到家的两年时光里,经历的无助与坚强,不正是游子们正在经历的吗,无论他们身在北京、深圳、纽约还是地球上的什么地方。他们可能与爱丽丝的境遇不慎相同,但是却拥有共同的忧伤。
在《布鲁克林》中,无论是恩尼斯科西、都柏林还是布鲁克林,都算不上是阳光明媚的城市,总都是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白雾。爱丽丝无论走在哪个城市,总是形只影单的那一个。或许心思缜密使得她处处小心。处处小心的结果就是与谁都得保持距离。这种距离感和疏离感在托宾一次次的细节描写中更显得那么真实。我想,他如此专注于细节描写和心理描写,就是为了保持这种疏离感吧。并且把它们编织起来,编织成那份淡淡的忧伤。
在《布鲁克林》的世界中,没有恶人,没有坏蛋,没有怪兽,只有略微让人讨厌或者让人感动的普通人,这些人的世界也注定是波澜不兴的。平淡生活中的平淡事,却让爱丽丝一次次小心算计,这样的敏感,也只能是异乡客才独有的吧,谁会在自己家里注意咖啡色桌布上是不是该有咖啡色的污渍呢,这本该就是客人操心的事。于是客人依然焦灼于要不要把污渍的事跟主人说清,而主人却只负责没心没肺地跟客人闲聊。这样一个场景,算是对《布鲁克林》所构建的氛围的另类陈述吧。
PS:1.我并不喜欢封面上那个女孩,爱丽丝应该是50年代装束,这个太有现代感了。
2.喜欢这本书书芯的用纸,和这本书的氛围很搭调。
3.感谢托宾带来的这个有点忧伤,谨小慎微而又摇摆不定的爱丽丝,在我看来,她比那个神经大条到冲着僵尸开枪都面无表情的爱丽丝真实多了。
4.这次错别字少多了,我只找到一条:180页第七行,联系上下文,“左邻右舍都回来”应该是“左邻右舍都会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