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顽强而野性的力量
2012-05-03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王二
6,7年以来一直在读的不过是小波的杂文,对于他的小说,我是不怎么敢去看的(除了最初误打误撞的《寻找无双》，和两篇比较青涩些的《绿毛水怪》《地久天长》)，对于他的行文风格我微有耳闻目睹，所以预计自己多半会因看不懂或者看不下去而产生抵触，毕竟，经验的缺乏会是阅读的障碍。但是，彼时若有别人抨击他的书是黄书，我也会奋起反击，引用网友的言论，“即使是黄书，也是最伟大的黄书。”
可是不读他的小说，又总能洞彻地感知到他那样一个玩世不恭，天马行空的世界？这次看他的《黄金时代》，阴错阳差，我也刚好21岁，没想到碰巧是王二当时的“同龄人”。但这“同龄人”做的牵强，王二的生活像竹林七贤一样无拘无束，无视权贵，一手好文采，只是放荡的内容从酒转移到性。他的世界当真可以胡来，但它只是违背我们的礼教，并不违背自然之性，就好像孙悟空大闹天宫一样，可是想到天庭也迂腐得很呐，让他闹一闹反而大快人心。在文明社会各种乌七八糟的道德教诲下，我们已经不习惯对那些原始而自然的事物产生赞许和欣赏，被动地展现出故作纯洁的矫情。而王二是一股顽强而野性的力量，所以才显得这样特立独行。但也许我们的内心深处仍旧保留了一份这样原始的冲动，所以一不小心蹦入了王二的世界，发觉一切竟然可以如此理所当然，甚至如此有趣时，忍俊不禁并随之如释重负。我们着实羡慕他，假如这个世界非要虚伪地严肃着，死气沉沉，不如像王二一样真实的顽劣，风流随性。
虽然现在小波已是文学界伟大的作家，有一大批死心塌地的追随者，但读他的书时，还是千万不要把他当做什么正儿八经的文学作品来拜读，尽可以当做“不良书籍”，甚至可以当做“黄书”，但是你很快非发现，没有那一本黄书写的像它这么美好，可以让你感动。而所谓“不良”，只是说它和我们的世界享有不同的价值观，在它那里，禁区被打开，变成了艺术品，相比他的书，其他正儿八经的文学作品倒显得多少有点装逼。小波并以他的想象力和才智，创造了一系列妙语生动地譬喻（你懂的），放下书多时仍旧历历在目。
小波门下走狗 2012.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