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一碗人间烟火
2014-09-18
“再翻一座山,渡过一条河,就是外公外婆的村落。喝一口泉水,唱一支老歌,看那袅袅炊烟舞婆娑。”耳机里是羽泉的这首《归园田居》,手里捧着这本《老家味道》一瞬间仿佛又回到童年的时候。
年幼的我每年假期都会在外婆家度过,外婆住在一个偏僻却山清水秀的小镇。古老的石砌瓦房,宽阔的庭院,门前是一树树的红枣,耳畔里有河水划过青石发出的涓涓细语。
而最让我念念不忘的还是外婆“独家”的清水蒸蛋。那甜甜的香气充次鼻翼间,回忆起来感觉这么近却又那么远,挠着心间不由的发痒。
小时候的我很偏食,这不吃那不吃的很是让大人头疼,其中尤其是不喜欢吃鸡蛋,总觉得干干的没有味道。外婆为了让我多补充营养,于是就根据我喜欢的口味,把咸味的蒸蛋换成了甜味的。
记忆里,每天早晨外婆都会去鸡栏里拿最新鲜的鸡蛋,选择其中的几颗打在碗中,其余的收好在高高碗柜里。
而贪睡的我几乎总是伴着外婆搅动鸡蛋时,筷子与高脚碗奏出的晨间曲醒来,睡眼惺忪的凑到外婆的身边,看外婆将打散了放了糖和牛奶的蒸蛋放在锅里,然后在枣树下置上小桌,我也乖乖的拿着自己“专属”的小板凳,等待着我的人间美味。
等到满院飘香时,我则像小馋猫一样跟在外婆后面,急不可耐的将勺子伸向雪白的高脚碗里了,滑腻而有些滚烫的蒸蛋在融化在口中,即使被烫的直跳脚,也还是忍不住一口口的往嘴里送。每每此时,外婆总是微笑正坐在我的对面,微笑着说:“慢点!烫!”
现在外婆已经去世多年,长大后的自己也曾经多次试着自己做“清水蒸蛋”,却怎么也没有了当年的味道,偶尔还会在梦里看见外婆当年为我蒸蛋时的情景,晨曦的逆光中,外婆因为岁月侵蚀而变得有些佝偻的身影,站在锅灶前认真的打着蛋液,偶尔手上的银镯子碰上高脚碗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场景让人幸福而安心。
也许这份美好不仅仅是因为美食本身的味道,那里面更是外婆对于我浓浓的爱。这一碗看似简单却花尽心思、充满爱意的人间烟火,抵过珍馐美味,赛过饕餮盛宴,穿越岁月的流逝,永恒的凝固在心底,成为我记忆里老家不可缺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