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巴维克对劳动价值论的批判很有价值,他先把马克思的论证结构给总结了出来。马克思认为两个物品价值相等,说明他们有共同的元素可以比较,这元素不能是使用价值,只有劳动。随后他一一批判了其问题。最经典的是用马克思的话来反驳他。马克思认为两个物品之所以价值相等,只有用劳动时间来比较,只有劳动是商品之间比较的共同元素。庞巴维克列举马克思的话说,“劳动是父,大地是母。”即两个土豆,价值不一样,因为虽然施加同样的劳动,但一个土地肥沃,另一个土地贫瘠,为什么这就不能比较呢?他还举例说,稀缺是不是共同元素呢?
这之后,庞巴维克举了很多不能用劳动价值论说明的事例,他认为,这些“例外”之多,显然已经不能用“例外”来说明了。比如稀缺的物品、创造性的劳动、一颗大树等等。即使这些论点没有完全击垮劳动价值论,也至少使劳动价值论成为了一个无法像马克思主义者所称的那样,是人类的普遍真理。
劳动价值论在斯密的时候就已经奠定了死穴,即“水和钻石的价值“问题。正是古典经济学无法解决这问题才产生了现代经济学的主观价值理论、边际效用原理。人们也在实践中发现,劳动价值论的解释太单薄了,既然价值是凝结在商品中的无差别的人类劳动或抽象的人类劳动,那为什么一片从没开垦过的荒地对人仍有价值?
其实就算按劳动价值论来看,剩余价值理论也没什么用。按马克思的说法,把剩余价值还给工人,那谁来进一步扩大生产?有人说,劳动者拿到了“剩余价值”,可以共同交出来组织生产,可这种交出显然不一定每个人都愿意,必须通过契约来进行,通过契约建立一个大会,来监督那个实际使用者,可是企业的本质就是消除契约,减少交易成本,而企业家如果受那么多人的约束,怎么应对多变的市场?进一步扩大生产肯定需要有人组织,所以,要扩大生产,不是把利润给资本家,就是给国家政权、党。社会主义也就是给党,但如果给了党,就没有任何竞争,劳动者完全无力和党谈判,比给资本家差多了。掌握了所有生产要素的“党”,那对工人来说,可以任意压低其劳动工资了,而竞争市场中的企业家却无法做到。
不止如此,马克思建立在劳动价值论基础上的剩余价值学说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后果,即资本变得邪恶,暴力变得使人称赞,从此,“资本生来就带着血。”成为了社会暴力的宣言。人类社会走向了一次重大的转折,一个个压迫自由的制度被建立起来,人与人之间被分为阶级、种族、民族,暴力充斥着大地。这些,才是这种理论谬误带来的最可怕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