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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得罪的樱树——不能得罪的樱树

很早很早以前,在日本陆奥,有一个小村庄,村子的西南角栽着一株从来不开花的樱树。它正处在衰鬼的方位,从树下经过的人如果不小心说出带“花”的字眼,或者身上穿了红色的织物,就会交上霉运,要么跌折一只胳膊,要么被树枝戳瞎一只眼睛,要么就在贩卖土产的路上被强盗洗劫一空。村子里的人都对这株樱树畏若蛇蝎,敬如神明,称它为“不能得罪的樱树”。 村里有个叫角太郎的年轻人,平素游手好闲,恶行不断,大家都想找个机会惩治他。因为角太郎一喝醉酒就会满口胡说八道,村里的几个小伙子就趁他定亲的日子哄骗他多喝了几杯,喝到酒酣耳热之际,有人假装失手碰翻了杯子,角太郎立刻暴跳如雷,大骂起来:“喂,你是没长眼睛还是要故意和我角太郎作对?” “没长眼睛,没长眼睛!”那人头也不敢抬似的,诚惶诚恐地收拾着碎片。 “我猜你也没这个胆子!”角太郎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 旁边的人不失时机地怂恿:“在我们这群人当中,自然是你角太郎最威风啦,不过你要是敢说一句樱树的坏话,我们才真是服你!” “我角太郎怎么会怕那种开不出花的废物?”角太郎气咻咻地说,“别说一句,一千句也不成问题!你们给我听好啦!” “在这里骂可不算,到树底下去骂才让人心悦诚服啊。” 醉醺醺的角太郎此时哪里还经得起煽动,霍地从席间站起,推开面前的桌椅,东倒西歪地往西南方向走去。其他人连忙跟在后面,簇拥着角太郎到了樱树下,只见脸红得像只鸡冠的角太郎两手一叉,清清嗓子就开骂:“人家是樱树,你也是樱树,人家开花你开球?我角太郎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这个废物!” 角太郎的嘴好像变成了一个打破的瓶子,不堪的话源源不断地从缺口处流出来。看热闹的村民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噤若寒蝉。本指望角太郎提提开花的事,犯犯忌讳也就算了,想不到他骂得樱树连叶子都卷了起来,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天大的祸事会降临到他身上。想到角太郎很可能因此惨死,有几位年长的女性忍不住偷偷抹起了眼泪…… 第二天角太郎酒醒之后,隐约记起自己昨天晚上好像跑到樱树下面破口大骂了一通,表面上虽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非常懊悔和害怕,不知道樱树的报复什么时候会找上他。接下来的日子里,角太郎尽量足不出户,每天睡觉之前总是很小心地把所有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还要不放心地检查好几遍,夜里听见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惊得从榻上跳起来,这样担惊受怕地过了很多天,樱树的报复迟迟没有降临,角太郎渐渐放松了警惕,开始忙活起迎娶新娘子的事了。 新娘子名叫阿贞,是个肤色白皙,面容秀美的姑娘,话不多,安安静静的,十分招人喜爱。阿贞是邻村人,角太郎的坏名声并没有传到她耳朵里,她心里很是爱慕这个孔武有力的未婚夫婿。而阿贞的父亲对这个雄赳赳的女婿也非常满意,他看上去可以把阿贞保护得妥妥当当。 到了迎亲的那天,角太郎找了一大班人吹吹打打,热闹非常地把新娘子接进了村。阿贞穿了一件绣着大朵黄色团花的绯色和服,发丝乌黑,整齐地垂过肩下,看起来可爱极了。角太郎嘿嘿笑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阿贞,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那株樱树下。 就在这时,阿贞的父亲迅速抽下阿贞和服上的带子,高高地抛向樱树,挂在了一根树枝上。 静默了几秒钟之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呼,因为就在挂着带子的那根树枝上,竟然开出了一朵花! 阿贞的父亲不知道樱树的典故,兀自解释道:“吾乡风俗,新郎要爬上树取下新娘子的一件贴身物品,方才见得出真心!” 角太郎吓得满头都是冷汗,脸色比纸还要白,一个劲地哆嗦着,半步也移动不得。 阿贞的父亲不高兴地说:“连上树都不敢的话,将来怎么能指望你为阿贞涉险呢?” 角太郎犹犹豫豫地挪动了半寸。阿贞的父亲连声催促:“不尽快取下带子,我就要把阿贞带走了!” 这边是岳父严厉的敦促,那边阿贞柔情似水的大眼睛正在默默地注视着他,角太郎一急,硬着头皮就要上树。或许开花就表示它已经既往不咎原谅了我呢,角太郎心存侥幸地想着。他紧紧抱住樱树,小心翼翼地向上爬去。眼看一只手就要触到那根带子,角太郎的动作突然定格了,就像被人用胶粘住了一样,他的头和四肢都一动不动地贴在了树上。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倒有不少人希望角太郎就这么永远贴在树上,再也下不来。 谁知道没过多久,角太郎一伸手抓住了带子,轻快地从树上跃了下来。 满脸泪光的阿贞小鹿一样扑进了角太郎的怀里,阿贞的父亲也露出了嘉许的笑容。村民们虽然大失所望,也不得不上前恭维了几句,角太郎一扫先前吓破了胆的萎靡之状,意气风发地帮阿贞扎上和服的带子,把她抱回了家。 谁也不清楚角太郎在树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婚后没几天,角太郎就带了十来个人,把离“不能得罪的樱树”大约一丈远的另外一棵樱树移到了村后的小池塘边。之后,“不能得罪的樱树”一夜间开出了满树繁花,再有人不小心说出带“花”的字眼,或身上穿了红色的织物从树下经过也不会遭到报复了。樱树的法力好像突然间消失了。 这是角太郎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呢,大家都这么想。 而角太郎,好好对待了阿贞一阵子,又开始旧病复发了,越看阿贞越不顺眼,不仅动辄对她拳脚相加,更时常流连烟花场所夜不归宿。阿贞不知道在背地里吞下了多少眼泪,虽然明知自己所托非人,又不敢向娘家诉苦,恐怕会遭到更粗暴的虐打,只有加倍小心伺候。饶是如此,角太郎还是常常挑刺。 这一日,阿贞捧着一碗熬好的山药粥恭恭敬敬地端给角太郎,轻轻地吹着气,生怕角太郎被烫着。谁想角太郎刚刚尝了一口,就皱着眉头把粥打翻在地:“以后这种难喝的东西你还是拿去做供品吧!”边说边套上木屐就要出门。 阿贞知道角太郎必定是要去找相熟的妓女,哭着扑上去抱住他的腿:“您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留在家里过夜了!今天是我的生日,请不要出去找别的女人了,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吧。” 角太郎粗鲁地推开阿贞:“我可是早就和人约好了,难道因为你的生日,我角太郎就要做一个不守信义之人吗?” 阿贞坐在地上悲泣道:“您和其他女人幽会的时候,心里真的一点我的影子也没有吗?” 角太郎不耐烦地说:“丈夫丈夫,一丈以内才是丈夫,出了一丈我角太郎就是自由身,哪里有工夫管你这愁眉苦脸的女人!” “一丈以内才是丈夫?”阿贞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种负心的话是谁告诉您的呢?” “实话告诉你吧,”急于脱身的角太郎对阿贞抖出了一个秘密,“我跟你成亲那天,你那个难缠的老爹不是把带子抛到樱树上去了吗?那棵樱树可不是一般的樱树,别说爬上树去,就是在树下小声说几句樱树的坏话也要倒大霉的。我角太郎可是豁出了性命帮你上树拿带子的!谁知道到了树上,就听到有人对我小声耳语:‘角太郎,请务必帮我一个忙!’我知道是樱树精在和我说话,当然不会推辞,就问:‘要帮什么忙呢?’那声音又说:‘请帮我把我身后的那棵樱树移得离我远一点儿,不管哪儿都好,只要在一丈开外就行!’我一口应承下来,心里却纳闷得很,忍不住问道:‘是不是那棵樱树挡了你的光线?’那声音迟疑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不是啦……那棵樱树事实上是在下的内人,虽然是雌性的树,却一直开不出什么像样的花。我怕抢了她的风头,就干脆一朵花也不开算了。内人心里得意,却也不能容忍有人出言奚落在下,所以,但凡有人提到在下开不出花什么的,内人必定出手惩治,以致大家对在下产生了误解,说在下是‘不能得罪的樱树’,在下真是一肚子苦水倒不出。我内心实在不喜她这般凶悍,所以想拜托角太郎帮我把她移到一丈开外,这样我们就不再有夫妻的名分,在下不必再受她辖制,她也不能再过问在下的事了。’我觉得奇怪,又问:‘为什么把她移到一丈开外,你们就不再有夫妻的名分了?’那声音道:‘你有所不知,对我们樱树来说,丈夫丈夫,一丈以内才是丈夫,出了一丈在下就是自由身了。’”角太郎说到这里,用威胁的口吻对阿贞道:“连樱树都不甘心受女人辖制,何况我角太郎呢?我劝你以后最好少管我的事,不然我把你丢到后面的池塘里,让你和那棵母樱树做伴!” 说完,角太郎就扬长而去了。 角太郎走后,满腹愁苦的阿贞木然在冰冷的地上坐了一会儿,也失魂落魄地出了门。她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走着走着,竟然就走到了村后的小池塘边。池塘边的樱树只开了几朵寥落的小花,而西南角上的那棵樱树如今正是满树繁花。想到角太郎说的那番无情的话,阿贞顿时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触,忍不住在树下大放悲声:“为什么男人们那么光鲜,我们女人却总是一年憔悴过一年?” “阿贞,让我来教你一个办法!”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声音来。 阿贞吓了一跳,四下里一个人影也没有,这声音是从哪传来的?难道真的是面前的樱树在说话?阿贞壮着胆子问道:“你是樱树?” “不错。”樱树挥舞着枝条向阿贞致意,“你为什么在这里悲啼?你男人对你不住吗?” 阿贞触动了心事,眼圈又红了。 樱树哼了一声:“你那个男人很早以前我就该治他啦,竟然当众辱骂我男人!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早就动手了!” “看在我的份上?”阿贞觉得很奇怪。 “你小的时候帮我治过虫,你不记得啦?” 阿贞这才想起来很小的时候曾经帮爷爷为樱树治虫的事,恍然大悟道:“是你呀!” “放心吧阿贞,你男人既然对不住你,我一定会帮你出这口气!” “你会怎么对付他呢?”阿贞担心地问。 “将他开膛破肚吧!” “千万不要!”阿贞惊呼道。 “那就让他断手断脚!” “也不要啊!”阿贞不住摆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麻烦啊……要不就把他骂我男人的那句‘你这个废物’变成他的口头禅吧,这样也会遭人厌恶的。” 阿贞犹豫了一下,猛然想到角太郎和妓女幽会的时候,对妓女破口大骂“你这个废物”的情景,胸中顿时一阵畅快,便欣然应允了樱树的建议,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自此以后,角太郎的嘴里就经常无缘无故蹦出一句“你这个废物”来,甚至在和妓女交欢到一半的时候也会突然直起身子骂上一句。角太郎自己也觉得尴尬透顶,却又摸不着头脑。妓女们渐渐都不再欢迎角太郎了,提到他的名字就会皱起眉头抱怨道:“角太郎那个蠢东西!”远远地看见他走过来,就连忙把格子门紧紧关上。 吃了闭门羹的角太郎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阿贞早已跪在门口迎接他了。看见阿贞垂着眼睛的温顺模样,角太郎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毕竟家里还有这么一个人在等着我啊。角太郎这么想着。慢慢地,用在妓女身上的心也就淡了,和阿贞又恢复到了新婚的恩爱。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上多久,一天,陆奥的地方长官要来村里巡视,所有男子一律跪在村口迎接。贵人训话的时候角太郎一再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冒出什么蠢话,虽然“你这个废物”几次三番地涌到嗓子眼,角太郎还是凭借惊人的自制力把它压下去了。眼看贵人训完了话,角太郎的一颗心刚要放下,贵人一转身,指着西南角上的那棵樱树兴致勃勃地说:“樱花开得这么盛,不如就在此处摆酒赏樱!” 听见“樱”字,角太郎再也按捺不住,跳起来叉腰大骂道:“你这个废物!” 暴跳如雷的贵人二话不说,立刻吩咐身边的侍从将角太郎拖出去砍头。“咔嚓”一声,一股颈血直飙出来,角太郎的脑袋就和身体分了家,滴溜溜地滚到树下,两只眼睛还瞪得滚圆。所有人都惊呆了…… 悲痛欲绝的阿贞用针线把角太郎的头和身体缝在一起,抱着尸体哭了三天三夜,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已经比血还要红了。她咬牙切齿地点着了一只火把,挟着一罐猪油,发疯一样地冲向村口的小池塘。到了那棵樱树下,阿贞狠狠地砸碎猪油罐,把火把丢到上面,火苗一下子蹿起半人高。 大惊失色的樱树高声呼痛:“阿贞,你疯啦!快把火灭了,我会被你烧死的!” 披头散发的阿贞拍手笑道:“就是要烧死你为角太郎报仇!”她看起来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 “救命啊!救命啊!”虽然樱树也会些小法术,奈何根部先被烧着,半寸也移动不了,一时不顾一切地叫了起来,“死鬼,快来救我!” 西南角上那棵樱树虽然明知她是在向自己求救,但又怕救了她之后自己会被管得死死的。 “索性让她被烧死算了!”但转念又想,“怎么说也和她夫妻一场,见死不救怕说不过去吧?”正在激烈的思想斗争,火势已经越烧越旺,转眼间,樱树的根部已经被烧得焦黑,呼痛声也渐渐变成奄奄一息的呻吟。西南角上的樱树暗想,就算现在救了她,她也一定会怪自己出手太迟,倒不如眼一横,心一闭,当没看见,反正人谁还没一死呢…… 樱树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低到完全听不见了、火势也慢慢熄灭了,疯疯癫癫的阿贞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安息吧,安息吧,你生前处处要强,想不到最后落得如此下场。西南角上的樱树偷偷睁开眼睛,这一看却把自己吓得心惊肉跳,原来还有一根细小的枝条没被烧着,兀自顽强地伸出去。啊,还没死透啊,坏了坏了,完啦完啦,她一定会回来报复我的。镇定镇定,没关系没关系,只剩一根这么小的枝条了,还能怎么兴风作浪呀?樱树这样自我安慰着…… 又过去了很多年,西南角上的那棵樱树终于老得再也开不出花来了,被人连根锯断,做成了各种各样的小摆设。树根部分被雕刻成一个精美的木鱼送进了安国寺,樱树担心的报复一直没有降临到身上。这也算是我的造化了吧,樱树不无欣慰地想。 进了安国寺,樱树木鱼被摆放在神龛下,接受着香火的浸染。这真是一个美好祥和的晚年啊,樱树陶醉地想。蓦地只听“咕”一声巨响,樱树觉得自己头顶一阵钝痛,已然凹了一块进去。头顶的木鱼槌得意洋洋地骂道:“你这个废物!叫你见死不救!”被敲得头晕眼花的木鱼抬头一看,那不正是当年那根烧剩的树枝?这时,打扫神龛的小和尚看到了樱树木鱼: “咦,这木鱼怎么凹进去一块?”顺手丢进了炉子里,“只能当柴烧了。” 樱树木鱼在熊熊炉火里,绝望地想:果然还是没能逃掉,下辈子说什么也不能得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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