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计划毒死诺拉!”埃勒里将书放回书架,背对着帕特西亚说,“胡说。” “你自己看了那些信的!你看过了!” 奎因先生叹了口气。两人在黑暗中下了楼,他扶着她的腰。屋外,月亮仍在天上,还有稀疏的寒星相伴。靠着埃勒里的帕特西亚在颤抖,他因而搂紧了她。他们就这样 “吉姆计划毒死诺拉!”埃勒里将书放回书架,背对着帕特西亚说,“胡说。” “你自己看了那些信的!你看过了!” 奎因先生叹了口气。两人在黑暗中下了楼,他扶着她的腰。屋外,月亮仍在天上,还有稀疏的寒星相伴。靠着埃勒里的帕特西亚在颤抖,他因而搂紧了她。他们就这样踏过洒满月光的草坪,到一棵最高的榆树下休息。 “看看天空,”埃勒里说,“然后把刚才的话再讲一遍。” “别跟我谈什么哲学或诗歌!这里是美利坚合众国,正当疯狂的一九四○年。吉姆疯了,一定是的!”她开始哭起来。 “人类的头脑——”奎因先生欲言又止。他本来想说,人类的头脑是个既奇怪又美妙的东西。但他忽然想到,这是模棱两可的话,一如特尔斐城的神谕一般含糊。事实上……情况不妙,真的不妙。 “诺拉有危险,”帕特西亚哽咽地说,“埃勒里,我该怎么办?” “时间自然会让一些事情的真相显露出来,帕特西亚。” “但我无法独力承担这件事!诺拉——你也看到诺拉怎么看这件事了。埃勒里,她吓得脸都青了。然后却……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你看不出来吗——她已经下决心了,决心不相信它。现在就算你把那些信拿到诺拉面前摇晃,她也不会承认什么事了!她的心门刚刚打开一点点,现在又紧紧关闭了,而且还对上帝撒谎。” “没错。”埃勒里用手臂安抚着她。 “他那么爱她!事情的经过你全看见了。那天晚上他们下楼说要结婚时,你也看见了他脸上的快乐表情。吉姆那时候是快乐的。度完蜜月回来时,他好像更快乐了。”帕特西亚低声说,“说不定他发疯了,说不定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的。一个危险的疯子!” 埃勒里一言不发。 “我要怎么告诉妈妈,或爸爸?这件事会把他们杀了,而且这样做一点儿好处也没有。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他们!” 有汽车在黑暗中沿着山丘区开过来了。 “帕特西亚,别让情绪阻碍了你的思想。”埃勒里说,“在这种情况下,需要的是观察和谨慎,还要管住自己的嘴。” “我不明白——” “一个不当的指控,可能不但毁了吉姆和诺拉的生活,还会毁了你爸爸和你妈妈的生活。” “话是不错……但诺拉等了这么久——” “我说过了,还有时间,真的。但我们要注意观察、注意发现;同时,得保证这件事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我是不是说了‘我们’?”埃勒里似乎有些懊悔地说,“好像我已经宣布自己卷进来了。” 帕特西亚喘着气,说:“你不会现在要缩回去吧?我认为你理所当然要加入的。我是说,从那可怕的第一刻起,我就把你算进来了。埃勒里,你必须帮助诺拉!你对这种事是训练有素的,请你不要离开!”帕特西亚摇晃着他。 “我已经说了‘我们’,不是吗?”埃勒里说着,有点儿恼了。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刚才听到一个声音——但它停了下来,是车子吗?但它并没有从这里驶过去…… “你现在要哭就哭吧,但哭完就不许再哭了,懂吗?”这次换他摇晃她了。 “我懂。”帕特西亚流着泪说,“我是个爱哭的笨蛋,对不起。” “你不是笨蛋,但你从现在起得做个女英雄。不准露口风,不准有露出端倪的表情和态度。对莱特家其他人而言,那些信是不存在的。吉姆是你姐夫,你喜欢他,而且你对他和诺拉的婚姻还是觉得很开心。”她靠着他的肩膀点着头。 “我们不要告诉你爸爸或你妈妈,或弗兰克·劳埃德,或——” 帕特西亚抬起头:“或谁?” “不行,”埃勒里皱着眉说,“我不能替你做这个决定。” “你是指卡特。”帕特西亚肯定地说。 “我是指莱特镇的那位检察官。” 帕特西亚沉默不语,埃勒里也一言不发。月亮下沉了一点儿,它的胸部被云朵装饰得宛如缀着花边。 “我不可能告诉卡特的,”帕特西亚轻声说,“我根本没想到要告诉他。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因为他和警方有关吧,也许因为他不是家人——” “我也不是你的家人。”奎因先生说。 “你不同!” 奎因先生不由感到一阵愉快,但他的声音没有流露他的感觉:“无论如何,你得当我的眼睛和耳朵,帕特西亚。尽可能和诺拉在一起,但不要让她起疑。看好吉姆,但不要做得明显。随时向我报告发生的任何事情。还有,只要有可能,你必须设法让我加入你们的家庭聚会。这样清楚了吗?” 帕特西亚仰起头朝他微笑着说:“我本来很笨。现在在这棵树下和你在一起,事情好像比原来好多了。看着月光照在你的右脸颊上……你真的很英俊,你知道,埃勒里——” “既然这样,”黑暗中有个男人的声音吼道,“见鬼,为什么不吻他?” “卡特!”帕特西亚从埃勒里身边走开,背靠着榆树黑沉沉的树干。 他们可以听见卡特·布拉德福德在近处呼吸的气息——紧促而沉重。奎因先生心想,太荒唐了,一个有理性的男人理应躲开这种意外的窘况。不过,这场面至少消除了刚才某个声音中断引起的小苦恼——原来那声音是卡特·布拉德福德的汽车发出来的。 “没错,他就是英俊!”帕特西亚的声音从树干那边传来。埃勒里不禁咧嘴一笑。 “你对我撒谎,”卡特大叫后现身了,他没戴帽子,这时连栗色头发也勃然大怒似的,“你别躲在灌木丛中,帕特西亚!” “我没躲,”帕特西亚怒叫道,“而且这不是灌木丛,这是一棵树。”说着,她也从黑暗中走出来,两人别扭地相对而立。奎因先生默默地看着这场好戏。 “你打电话告诉我说头疼!” “没错。” “你说你要早点儿睡!” “这个时候我是睡了。” “别狡辩!” “为什么不能说?布拉德福德先生,你竟为这种不重要的问题生气。” 卡特的两只手臂在不友善的星光下挥舞着。“你撒谎是为了摆脱我。你不要我在你身边,却跑来和这个拙劣的作家约会!别否认!” “这个,”奎因先生以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发表意见,“碰巧是事实。” “史密斯,站出来!”卡特大叫,“我是按捺住了脾气,否则,我会把你揪到草地上!” “史密斯”先生只是笑,没有动。 “好,算我嫉妒,”卡特嚷叫道,“帕特西亚,但你不用这样躲躲藏藏的!如果你不要我,明说吧。” “这件事和我要不要你没有关系。”帕特西亚畏缩地说。 “你到底要我,还是不要?” 帕特西亚目光低垂。“此时此地——你没有权利问我这个。”她两眼闪动,“反正你不会要一个躲躲藏藏的人,对吗?” “好!你照你的方式去做吧!” “卡特……” 他语带挑衅地丢下一句话:“我讲完了!” 帕特西亚奔向白色的大房子。 看着那苗条的身影从草坪上飞掠而过,奎因先生心想,就某方面来看,这样反而好一些……好多了。因为刚才那样下去,不知道后来会是什么情况。至于卡特·布拉德福德先生,下次碰到他时,很可能成为敌人了。 第二天,埃勒里结束早餐前的散步回来时,看见诺拉和她母亲在莱特家的门廊上低声交谈。 “早上好!”他快活地说,“喜欢昨晚的演讲吗?” “很有意思。”诺拉表情苦恼。埃尔米奥娜则是一副专心想着什么事情的样子。埃勒里向屋内走去。 “史密斯先生,”埃尔米奥娜说,“噢,天哪,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亲爱的诺拉——” “埃勒里,昨晚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诺拉问。 “发生?”埃勒里茫然地问。 “我是说帕特西亚和卡特,你昨晚在家——” “帕特西亚有什么不对劲吗?”埃勒里赶紧问。 “当然有不对劲的地方。她不肯下楼来吃早餐,也不回答我的问话。帕特西亚每次不高兴都是因为——” “都是卡特的错,”埃尔米奥娜冲口而出,“她昨天晚上说‘头疼’,我就觉得有点儿奇怪!史密斯先生,假如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拜托你——假如在我们昨晚去镇公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女儿的妈妈总应该知道——” “帕特西亚和卡特吹了吗?”诺拉焦急地问,“不,你不一定知道,埃勒里,我从你脸上看得出来。妈,你得劝劝帕特西亚,她不能老是对卡特这样。” 埃勒里陪着诺拉走回小屋。两人一走出莱特夫人听得清他们的谈话的距离,诺拉便说:“你和这件事当然有关系。” “我?”奎因先生问。 “唔……你不知道帕特西亚和卡特在谈恋爱吗?我相信,你要是能不让卡特嫉妒,就算是帮他们了——” “这么看来,”奎因先生说,“布拉德福德先生对帕特西亚用舌头去舔的邮票也会嫉妒了。” “我知道,他是容易激动的人!噢,老天。”诺拉叹了口气,“我反而把事情搞乱了,你能原谅我吗?进来一道吃早餐,好吗?” “两个问题我都给出肯定的答案。” 他一边轻扶着诺拉踏上门廊的台阶,一边估计着自己到底有多少罪过。 早餐时,吉姆拼命地谈政治;诺拉呢……诺拉太棒了。埃勒里心想,除了“太棒了”以外,实在没有别的字眼可以用来形容诺拉。他看着她,听她讲话,察觉不出一丝一毫伪装的痕迹。小两口极像是沉醉在新婚幸福中的两个年轻人,让人不由得要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当成幻觉。 帕特西亚和艾贝塔带着鸡蛋一起兴冲冲地进来了。 “诺拉!真棒,”她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说,“你可以施舍饿坏了的女孩几个鸡蛋吗?早上好,吉姆!埃勒里!不是露迪没做早餐给我吃,她做了。问题是,我不能自已地想过来看看恩爱夫妻……” “艾贝塔,再备一份餐具,”诺拉说,对帕特西亚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早晨喜欢说话!埃勒里,坐下来。蜜月已经过去了,我丈夫再也不愿起身和我的家人客套一翻了。” 吉姆瞪大了眼睛。“说谁——帕特西亚吗?”他咧嘴一笑,“嘿,你长大了,让我瞧瞧,没错,一个魅力十足的女孩。史密斯先生,我羡慕你,假如我还是个单身汉——” 埃勒里看到诺拉的脸上迅速掠过一片阴影,但她只是为丈夫再倒了些咖啡。帕特西亚一直讲个不停,她不是个好演员——没办法正视吉姆的眼睛。不过,已经够英勇了,毕竟,她虽然处在个人困扰中,还能不忘昨晚他给她的指示……诺拉的定力更是非同一般。是的,帕特西亚说得对,诺拉已经决定不去想那三封信和它们可怕的含意了,而且她正借着帕特西亚和卡特的小危机来帮助自己不去想那件事。 “亲爱的,我亲自去替你煮鸡蛋,”诺拉对帕特西亚说,“艾贝塔虽然是个好厨师,但她怎么会知道你喜欢吃煮整整四分钟一秒不差的鸡蛋呢?失陪了。”说完她便离开餐厅去厨房帮艾贝塔。 “这个诺拉,”吉姆笑道,“天生的慈爱妈妈。呵!现在几点了?到银行要迟了。帕特西亚,你是不是刚哭过?还能这样一直不停地有说有笑。诺拉!”他大声叫道,“今天的邮件送来了吗?” “还没有!”诺拉在厨房大声回答。 “谁,我吗?”帕特西亚有气无力地说,“吉姆,不——不要乱说。” “好,好,”吉姆边说边笑,“看来我多管闲事了。啊,贝利送信来了。失陪!”吉姆快步跑到门厅,去应邮差的按铃。埃勒里和帕特西亚听见他开门,听见老贝利粗哑的嗓子说 “早,海特先生”,听见吉姆以玩笑话作为回答,听见前门轻轻合上和吉姆慢慢回来的脚步声——很像边走边翻信件。他走到他们的视线内停住脚步;他们看到他对着刚送到的一堆信件中的一封瞪大眼睛,脸色很难看;接着,他跑上楼去。他们听见他的脚步沉重地踏在地毯上;一会儿,响起了“砰”的关门声。 帕特西亚望着吉姆坐过的座位出神。“喝你的麦片粥呀。”埃勒里说。 帕特西亚涨红了脸,连忙埋头吃起东西来。埃勒里站起来,蹑手蹑脚走到楼梯口,一会儿又回到了餐桌旁。“我想,他是在书房里。我听见他锁门……不,现在不适合说,诺拉来了。” 帕特西亚正咬着酥脆的麦片饼,差点儿噎着。 “吉姆呢?”诺拉把鸡蛋放到妹妹的盘子里时问道。 “在楼上。”埃勒里说着,伸手去拿烤面包。 “吉姆?” “什么事,诺拉?”吉姆重新出现在楼梯上,脸色仍是苍白的,但仍在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已经穿好外套,手上拿着几封不同大小的未开封的信。 “吉姆!出什么事了吗?” “出事?”吉姆笑着说,“我没见过疑心这么重的女人!能出什么事呀?” “我不知道,但你脸色这么苍白——” 吉姆吻了吻她。 “你应该去当护士才对!噢,得走了。噢,差点儿忘了,今天的信件在这儿,照例是一堆废纸。再见,帕特西亚!史密斯先生!回头见。”吉姆快步走了出去。 早餐完毕,埃勒里推说要到屋后的树林里走走,便先告退了。半小时后,帕特西亚赶来与他会合。她急急穿过一个灌木丛,头上系着一条爪哇头巾,一路跑一路回头看,仿佛有人追她似的。 “我以为永远都别想摆脱诺拉了呢,”帕特西亚喘着气,往一个树桩上一坐,“呼!” 埃勒里若有所思地吐着烟圈。“帕特西亚,我们得去看看吉姆早上刚收到的那封信。” “埃勒里……这些事情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那封信让吉姆大为不安,不可能是巧合。今早这封信和这个谜团一定有什么关联。你能设法把诺拉支开吗?” “她今天上午要和艾贝塔去上村买东西。看那辆旅行车!我?得出那种底特律出产的车子。” 奎因先生小心地弄熄香烟火星。“那正好。”他说。 帕特西亚踢起一根树枝,双手颤抖,然后一跃而起。“我觉得自己像个卑鄙的家伙,”她抱怨道,“但我们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我怀疑我们能找到什么东西,”帕特西亚用复制的钥匙开门让埃勒里进诺拉的房子时,埃勒里说,“吉姆跑上楼以后,锁上了书房的门。不论他当时在做什么,他是不想被人看到……” “你认为他毁了那封信?” “恐怕是。但我们无论如何得看一看。” 进入吉姆的书房后,帕特西亚背靠着书房门,脸色惨白。 埃勒里闻了闻,立刻走向壁炉。壁炉内很干净,只有一小撮灰烬。 “他把信烧掉了!”帕特西亚说。 “不过没烧完。” “埃勒里,你找到了?” “一小块没烧干净的纸片。” 帕特西亚飞奔过去。埃勒里正在仔细查看一小块烧焦的纸片。“是信封的一部分吗?” “是封信处,写寄信人的名字和地址的部分,但地址已经被烧掉了,唯一留下的是寄信人的姓名。” 帕特西亚念道:“罗斯玛丽·海特——是吉姆的姐姐。”她双眼大睁,“吉姆的姐姐罗斯玛丽!埃勒里,吉姆写了那三封关于诺拉的信,收信人就是她!” “可能——”埃勒里没把话说完。 “你是想说,可能第一封信我们没看到,因为已经被寄出去了!而现在烧焦的这封信是他姐姐的回信?” “没错。”埃勒里把烧焦的纸片放入皮夹,“但仔细一想,我又不那么确定了。假如这是他姐姐的回信,为什么会那么令他困扰呢?不,帕特西亚,它是新的什么东西。” “那会是什么呢?” “这——”奎因先生说,“就是我们要查清楚的事。”他拉起她的手臂,环顾四周,“我们快离开这儿。” 当天晚上,大家全聚在莱特家的门廊上,看着晚风吹起凋落在草坪上的枯叶。约翰·F.莱特与吉姆热烈地辩论着总统选举的事情,埃尔米奥娜有些担心地设法平息论战。诺拉和帕特西亚像两只小老鼠一样在一旁静听,埃勒里独自坐在角落里抽烟。 “约翰,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种政治争论!”埃尔米奥娜说,“瞧,你们两人争得面红耳赤——” 约翰·F.莱特哼了哼:“吉姆,独裁渐渐来到这个国家了,记住我的话——” 吉姆笑了笑:“日后你会把这话收回去的……好,不谈了,妈!”然后他随口提起,“噢,差点儿忘了,亲爱的,我今天早上收到我姐姐罗斯玛丽寄来的一封信,忘了告诉你。” “是吗?”诺拉声音清脆,“多好。她在信上写了什么?” 帕特西亚悄悄走向埃勒里,摸黑坐在他的脚旁。他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感觉潮乎乎的。 “都是些平常事。不过她提到盼望来看你——还有你们大家。” “哈,我猜也是!”埃尔米奥娜说,“吉姆,我渴望见见你姐姐。她要来做客吗?” “噢……我想邀请她,但——” “哎,吉姆,”诺拉说,“你知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你邀请罗斯玛丽到莱特镇来。” “这么说,你同意了?”吉姆急忙问。 “同意!”诺拉笑道,“你到底怎么了?把她的地址给我,我今晚就写信给她。” “亲爱的,不麻烦你,我自己写给她就行了。” 半小时后,门廊上只剩下帕特西亚和埃勒里两个人时,帕特西亚对埃勒里说:“诺拉很害怕。” “没错,她只是假装没事。”埃勒里用双臂环抱着膝盖,“当然,早上让吉姆大感不安的那封信,就是他所说的他姐姐寄来的信。” “埃勒里,吉姆隐瞒了什么事。” “毫无疑问。” “如果他姐姐罗斯玛丽只是写信说要来探望大家,或者这类小事情……吉姆为什么要把那样的一封信烧掉呢?” 奎因先生沉默良久,最后才含糊地说:“帕特西亚,你去睡觉吧,我要想一想。” 十一月十八日,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第三次当选美国总统后的第四天,吉姆·海特的姐姐抵达莱特镇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