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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那天遇见你——入学那天,遇见你

似乎在梦里曾经见到自己站在这里,孤零零的身影映衬着阴郁的红日,苍凉而悲壮。我站在空荡的操场上,看着一面面大旗迎风飘扬。风浪夹杂着沙砾旋转刮过来,把旗子吹开,缓缓露出“清华大学”四个大字。我扭过脸,下意识看了看来时的路,道路蜿蜒曲折地伸出去,从这里望过去,已经不知道哪儿是尽头了。 我就是从这条漫长而不知尽头的路上走过来的。 到了报道的日子来到学校,顺着青葱小路慢慢走下来,回味着考试的酸甜苦辣,赶到操场的时候,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我四处寻找文艺学院的老师,发现一张空桌子后面竖着文艺学院的大旗,桌子上摆放着几个空饭盒,周围没有一个人影。有几个土木工程系的老师见我站在那里愣神,提醒说: “没关系,刚才有几个来晚的,都先去吃饭了,你两点了再过来。文艺学院老师都是这样,到时间就下班,不吃一点亏。” 我感激地冲那个老师笑笑,问:“您知道新生报到行李在什么地方领吗?” “就在那里,”老师指指身后的体育馆,“他们不下班,现在应该能领行李。” 我走到一个好似金字塔般的仓库前向里看,这是一个半在地下的巨大储藏室,很多学生在忙着找自己的行李。看看里面异常嘈杂,我站在门檐底下的凉荫里乘凉,等了一会儿,看到有管理员从门里面走过来,我连忙递上自己的行李单,说: “老师……” 管理员一声不吭地向前走,旁边一个女孩却直起腰来,奇怪地盯着我。我以为踩住了她的脚,向旁边移了一下,继续对管理员匆忙离开的身影喊道: “老师,您有没有时间看看我的这个单子。” 女孩随着我的眼神看管理员,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愤怒看她一眼,心里的火气降下了许多。这个女孩子眼睛长长的,向上高高吊起来,很像是传说中的丹凤三角眼。配着挺拔的鼻子和小巧的嘴巴,整个人虽然不漂亮,却也不像我以为得那么让人讨厌。 看着我愣了神,女孩子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说: “认识我吗?” “不大认识,”我后退了一步,老老实实回答说,“你是我的大学同学吗?” “不是!”女孩子笑声异常爽朗了起来,“但就是认识你,猜猜我是谁。” “你是……”我望着她,猛然醒悟了过来,“你是我的师妹吧?!” “是师姐!”女孩子笑着弯下了腰,身形异常的风韵婀娜,我等她笑完了,问:“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见过我的照片?” “我哪儿见过你的照片呢?”女孩子伸手把头发陇在耳后,微微翘起嘴巴,“但是我们不是通过电话吗?你的声音好奇怪,很特别,我一听就听出来了。” “所以你刚才盯着我看吗,我还以为踩了你的脚呢!”我也笑了起来,“我的声音就那么好听?” “也不是很好听啦,”女孩子眨眨眼睛,“你的声音就好像是被人踩住了脚叫出来的,让人印象很深而已。” “唉,”我叹了一口气,“有你这个师妹,这两年可是得相当难受了。” “是师姐,”女孩子伸手把地上的绳子拿起来,“帮我把这个箱子拿过来,不要以为师姐欺负你啊,待会儿我帮你拿,好吗师弟?” 我把肩上的背包放下,帮她拿起箱子来,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原来没有和我说过。” “是没有和你说过,”女孩子把箱子放到了桌子上,绑扎好,“所以现在也不想和你说。” “好吧好吧,”我帮她把箱子抬起来,“我忘了行了吧!” “顾若熙。” “挺好听,”我擦擦眉头上的汗水,“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什么?” “舒涵。” “舒涵?”顾若熙茫然点点头,“挺好的。” “你丫头也忘了我的名字了是不是?”我大声叫起来,“刚才还说我?!” “师姐对不起你,”顾若熙笑着说,“给你道歉了!” “别叫师姐弟了,旧社会一样,”我把箱子放下,“以后我们就叫名字好了。” “好啊,舒涵。” “好啊,若熙。” 顾若熙的行李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箱子,站在箱子前面,她更是被衬得像是一个小胖娃娃,让人心中不由得生出怜惜。我帮她弄好,看看周围,问: “怎么这么少,你的行李就这个吗?” “里面还有,”顾若熙咬咬下嘴唇,“但是在下面我搬不动,等管理员来帮我,正好碰到了你。” “还有啊,”我摇头感叹,“人有命好的也有命坏的,我豁出去了,哪些是你的?” “就是这个了,”顾若熙带着我走到最里面,指着一个被挤在最里面的箱子说,“在那里。” “怎么拿出来呢,”我看看地上塞得满满的包裹,说道,“只有两个吗,那你还不如我的多呢!” “我经常搬家,所以不喜欢带着行李,”顾若熙淡淡地解释,“我的箱子堵在最里面了,那这样吧,我先帮你把这些东西拿到你的宿舍,然后你再来帮我。好吗?” “可以啊!”我点点头,“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出去找一辆三轮来。” “嗯,”顾若熙点了点行李的件数,掰着指头算了一会儿,对我说,“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咱们快去快回。” 我出去找了一辆三轮车过来,把自己所有的行李绑好搬到车上,骑车的大爷问我,“你是去哪个宿舍呢?” “三十号楼。” 走在路上,茂盛的树叶遮住了我们,身上的树阴像是花蝴蝶般飞来飞去。路两旁的宿舍楼静悄悄的,估计这里是男生宿舍区,没有一个窗户上面有窗帘,透过脏乎乎的玻璃,还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像演哑剧一般走来走去,我看了一会儿,扭头对坐在车尾的顾若熙说: “你是哪个宿舍?” “我是在三十一号楼,按照这个排向我比你远。” 车上了两个坡后停在一座楼前,我看着这个被爬山虎环绕着的红色建筑默默发呆。这是一栋很平常的前苏联建筑风格的筒子楼,看不出有半点和学校名气相衬的地方,我叹口气,找到门把行李慢慢拖进去,顾若熙帮我向楼长问清宿舍,拿了钥匙,对我说: “上吧!五楼呢!” 这座楼楼层之间的高度非常大,上一层总是给人两层的错觉。气喘吁吁地爬到了五楼,我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屋子里面很安静,墙角隐隐有蜘蛛网的痕迹,两张床顺着墙前后排列着,里面床上一双腿赫然伸在床外。我连忙退出来对顾若熙说:“你在外面稍等一会儿,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我把屋子大概整理一遍,看看屋子里面的兄弟还在安安稳稳睡着,走出来轻声带上门,对顾若熙说: “等的时间长了吗?去拿你的吧!” 站在顾若熙的宿舍前,我看着紫荆公寓的牌子,想到在清华门口强要拉我游览的黑车司机为我介绍的清华八大景,似乎其中有一个就是紫荆公寓,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它。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公寓式宿舍,小巧精致,干净窗户上的卡通图片向我们证明这是女生的领地。我向楼长问了楼层,回来讪笑着对顾若熙说: “上吧!你是六楼,比我的命还差一点。” “那也没有办法,”顾若熙条件反射地去拖行李,醒悟过来,伸手把我叫过去,“这可是你的命差,你来拿这个重的。” “那……”我看地上的行李,摇头叹气说,“那好吧小师妹。” 把所有的东西帮她抬上去,我依在门口看看表,对她说: “我回去把我的东西再收拾一下,你这里还用得着我吗?” 顾若熙正在铺床,转过身说:“那你先回去吧!对了等一下,哈哈,你别紧张,没别的事情,我是说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好的!”我轻轻出口气,“刚才不是给你号码了吗,饿了给我发短信吧!” 走出顾若熙的宿舍楼,看着四通八达的道路,我的眼睛又开始辨不清方向。站在树阴下想了好久,我挑了一条可能性最大的路向回走,暗自埋怨这个学校的庞大。走到了第三个交叉路口时,我开始考虑自己是否走错的问题,这时突然看到一个小老头一样的人拿着一大包东西向里走着,我疑惑地皱起眉头揉揉眼睛,确定无误后,大喝一声道: “皮皮!” 皮皮奇怪地扭过头来,不知道这儿还有人知道他本科时的外号。看到是我,皮皮高兴地举起手来要拥抱,我顺手把他的塑料袋打开看,里面果然还是方便面。我懊丧地把袋子还给他,问: “大学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得了?” “呵呵,”皮皮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着说,“已经成形了。” 皮皮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学,我们同系不同班,那时候他总是很憨厚地笑着,晚上拿着方便面到楼道里面来吃,这倒不是因为他饭量大,而是因为他总是很忙,赶不上开饭的时间。现在看起来他还是没有改掉这个毛病。我笑着搂住他的肩膀,皮皮悄声对我说: “以后叫我史明。” 这个是皮皮的大名,我看看周围可能有他的同学,一时之间有点后悔,皮皮大学时代就很不愿意我们这么叫他,但是我却只记得他的这个名字了。就好似小学时照的毕业照片一般,我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些相濡以沫过完童年的人,现在偶尔从尘土中翻出来,还是一个人也不认得了,记忆的消逝比我们意识到要快得多。 “你这两年都在干什么,还不能按点吃饭吗?”想起他的方便面,我忍不住问道。 “我一直都在帮我现在的导师做东西,”皮皮说,“从毕业那时候我就想考他的研究生,所以一直在工作室帮他做事情,一直到今年才考上。” 我看着他瘦小的脸庞,这两年肯定受了很多不足为外人道来的艰辛,就算是对我,也不愿意说出来。我默默陪着他向前走,问: “皮皮,我是30号楼,走的这条路对吗?” “对,”皮皮点头,“那我们住在一个楼里面了。” “这就好,我还以为走错了,”我长出一口气,“晚上到我宿舍来,我们好好聊聊。” “晚上不行,”皮皮抱歉地说,“我要帮我的导师挖泥去。” “是专门买的泥?是不是又要做什么新的雕塑?” “他的新雕塑总是不断头,老板现在自己给自己订了限度,一年只做三个,”皮皮羡慕地盯着前方,“我什么时候要是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别人争着让我挣钱,那我就满足了。” “会有这么一天,”我看看自己的脚尖,“江山轮流转,早晚会轮到我们。” 皮皮没有回答我的话,眼睛向前望着,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辆银白色的宝马不知道何时从我们的身边滑过,缓缓停在了我们的楼前。车门打开处,一条打了石膏的腿伸了出来,紧接着出来了一个拐杖,,然后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从车里面站了起来,用拐杖撑住自己的身体向前走,紧接着出来的三个人一齐用手扶住了他,一看就是爷爷奶奶和妈妈,父亲停好车后帮他打开门,五个人一齐上去了。 皮皮摇摇头,看着自己的塑料袋说: “看,这就是层次。” “我倒是对不起我的师妹,今天用排子车就把她拉来了,”我忍不住说,“现在想想,我师妹人倒是不错,这都没有说什么。” 回到宿舍里,发现舍友已经走了。我连忙把床铺铺好,看看缭绕在屋子里的尘土烟雾,走过去推开窗户,徐徐的凉风吹了进来,把尘烟轻柔地推向他处。想想自己千辛万苦的考研经历,我坐在床边深深叹了一口气,这真是一条不归路啊!今后的我会是什么样子呢?真的能够像我想象的那样一帆风顺吗?恐怕也是未必的吧,看看清华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可以知道了。 窗外是一些参天的大树,看样子已经在这里长了很长的时间,不知道是否还是皇家园林的时候种下来的,大树长到高处,就开始不拘一格生出新枝,居然有一部分进入了我们的晾台。我站起身来,走过去抓住树枝向后努力扯了扯,大树纹丝不动,牢牢盘踞着它的地盘。我无奈地把手松开,看着绿叶轻柔舒缓地飘向楼下,瞬间竟然有眩晕的感觉。朦胧想到在上大一的时候,我们宿舍的八个人刚刚相识,那时也是有一颗柳树伸到我们的窗户中来。我从树上面摘下绿叶,摆在桌子上面,下午上完课回来,桌子上面已经变得空空如也,不知道它们究竟被微风送到何处了。今天的我,好似那时的落叶一般,飘飘荡荡了两年,来到了这片水清木华的地方。 这时有人敲门,慢慢敲三下停下来,完全不是我周围同学的那种做派,我一时好奇心起,打开门看时,是傍晚从车上下来的那个帅气的留齐耳长发的男孩,提着两只火龙果对我说: “同学,我叫信志远,住在你的对门,这是我家乡的特产,你尝尝。” 我看看门外,拐杖靠在墙上,是他一个人送过来的,不知道他的家长何以这次这么放心他一个人出来,连忙说: “我叫舒涵,文艺学院基础图案系的,进来坐吧!” “我家人还在等着我,”信志远拿起拐杖,“我先回去了。” 躺在床上,我看着窗外,慢慢地进入了梦乡,模模糊糊之间,好像又回到了大学熟悉的单身宿舍,阳光的气息充满了整个房间,耀得人睁不开眼睛。不知道躺了多久,我逐渐醒了过来,用手把住自己的膝盖坐在床上想事情,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乌压压黑色倾泻下来,把我们包裹得严严实实,各个宿舍里面的灯光断断续续地亮了,萤火虫一般蔓延到整个夜色中,缓缓地伸向天边。 在同一片天空下,距离校门口很遥远的地方,寒山瘦弱的身影正在一瘸一拐地向我们走过来,缓缓走向这座楼,融入到我们的生活中来。 寒山完全有理由愤怒,从西站坐火车出来,寒山老老实实站在清华大学的牌子下等着班车来接自己,好不容易等到了,车上的司机又宣布三十元钱一个人,寒山提着沉重的行李站在门口不知道应该上车还是下车,因为兜里面的钱已经不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寒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手伸向内裤的。 愣神的时间并没有多长,但身后的那个小女生已经明显不耐烦了,女孩子伸出一根手指推寒山,寒山单薄的身体没有任何的脂肪阻挡,直接就戳到了骨头上。寒山惨笑了一声,扭头的同时身体晃一晃,连人带行李滚到了车下。 女孩子被后面的人挤上车,迅速冲到窗户旁边,看到寒山摔在了行李上,一翻身站起来,女孩子看到他敏捷异于常人,大声问: “有事吗?” “没事,”寒山直直地站在自己的被褥旁,单薄的身体越发显得瘦弱,“没关系的。” 车迅速开走了,寒山小心地坐在行李上,看了看自己的脚踝一眼,凭着一阵阵传过来的钻心剧痛,那里一定肿得很高了。寒山无奈地咧开嘴巴笑笑,看准了一个路阶,蹦蹦跳跳弹过去,随手拉着行李,瘫坐在了上面。 至今寒山都不肯告诉我那之后他是怎么样艰难困苦地到达学校的,只是从他断断续续地叙述中得知,那以后他还被警察查过一次身份证,看着警察怀疑的眼睛,寒山突然对自己千辛万苦考到清华是否值得产生了怀疑。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明亮的灯光逐渐照亮了大地。寒山蹲在路边慢慢吐出一口气来,故乡的夜晚太黑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让人没有一点希望,在那样的夜晚,突然很想看看清华校园里面的点点灯光。寒山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拿起行李向着车站的方向一步步挪了过去。 傍晚时候,清华校园里的阳光已经有些黯淡了,树叶隐隐变成了黄色,我懒散地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黄叶,金色的阳光好像水珠一般,晶莹地散落在上面,晃人的眼睛。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我看了看,接起来,顾若熙在里面笑着说: “这是漫游啊!傻孩子,我还以为你不会接呢!” “那你还为什么要给我打?”我摇摇头清醒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发短信不就行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顾若熙低声埋怨道,“你说我为什么要打电话啊!” “为什么?”我纳罕道,“是不是你刚才给我发短信我没有听到?” “你怎么不自己查查手机,”顾若熙有些愤愤地说,“快下来!我问过了,等会儿就要没有饭吃了,我就在你楼下。” 我起身下床,走到外面,顾若熙正在楼外面的花坛上婀娜多姿坐着,看我走出来,抬起头俏皮地问我: “你整理了这么长时间吗?”xml version='1.0' encoding='%SOUP-ENCODING%'   “当然了,整个下午我一直在整理,”我打了一个瞌睡,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要住三年呢!我可不是那种可以随便凑合的人。我们去哪个食堂吃饭?”   “就旁边最近的这个吧!”顾若熙作了一个很可爱的诧异表情,崇拜地看着我,“真是看不出来,我还以为男生宿舍都是那种猪狗不如的地方呢。”   “你怎么会对男生这么了解?”我问,“经常在那里待着吗?”   “了解是因为我聪明,”顾若熙笑着回答,“我都可以猜到你宿舍是什么样子。”   “嗯,”我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抬头看见被夕阳的余晖映衬着的高大教学楼,“你当然知道了,今天不是刚刚进去过吗,我还知道你宿舍是什么样呢。”   刚刚睡醒,人就有些懒懒的,我看着身边熙熙攘攘走过的人群好像大河一般川流不息,忍不住说:   “你看看这些人,虽然全部都是面有菜色,身材呈现冬瓜状,可是都是从全国各地挑选上来的精英学生。和这些人做同学是什么心情?”   “你要是心理素质好一点呢,就会觉得自己非常的优秀,也能够进入一个精英阶层了,虽然只是学生的。”顾若熙叹口气,“你要是觉得自己不行呢,你就会发现周围的人怎么这么强,越来越觉得自己没有活路了。”   “嗯!”我点点头,“我们两个是精英吗?”   “我们都会是的,”顾若熙抬起头,“我挺喜欢我的专业,觉得自己可以,你觉得呢?”   “但愿我们都可以,”我看着她眼睛里面若隐若现的光芒,待了一会儿说,“大学我觉得自己就是精英,那时我对自己说不管有什么失败的事,必然是我某一方面做得不够的原因。现在才知道太幼稚了,一件事情成功的因素很多,尽心努力未必成功,不尽心努力也未必就会失败,过程和结果并不完全画等号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顾若熙打断我的话,“我原来在公司里面,只要用心画,出来的产品卖得就会多一点,偶尔也有那种随手勾出来的东西卖得不错,但是那毕竟是少数。我相信只要努力会有好结果。”   “我也很愿意相信啊!”看着顾若熙像小孩子一样撅着嘴巴,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好了,算你说得对。”   距离我们宿舍最近的是十食堂,在“情人坞”附近,这个很有可能是学生自己起的名字,在学校发的校园交通图中从来没有找到过这样的一个地方。“情人坞”是一片很大的草坪,每当黄昏的时候,中国传统园林“曲径幽远”的特色在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每一个角落都可以看到一对情侣在那里喃喃私语着,不时小声笑出声来,而且相互之间绝不干扰,堪称清华八景之首,严谨勤奋的学术气氛在这里彻底被冲得一干二净,反而更像是北大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人气巨高的缘故,这周围的食堂据说也是校园里面水平最好的,饭菜花花绿绿地摆在柜台上,样子很漂亮,只是不好吃。吃到一半的时候就觉得已经有点难以下咽,我靠在椅背上,再接再厉吃下去,顾若熙坐在那里像玩铅笔一样玩着筷子,突然眼睛亮一亮,指着我盘子里面的菜问:   “你吃的是什么?”   “豆角啊,”我看了自己的饭盆一眼,再看看顾若熙的饭盆,“咱们吃的是一样的,就是颜色不一样了而已。”   “豆角怎么能做成了这个样子的呢?”顾若熙疑惑地夹起来一块,放在嘴里面尝尝,遮起嘴巴吐出来,“我明白了,这是炒糊了。我当时在上海自己做饭的时候,可比这个好得多了。”   “你快点吃吧,”我看看表,似乎有点什么事情没有想起来,“其实我做饭也是挺好吃的,上班的时候也是我自己做。”   “你也会做饭,”顾若熙笑了起来,“千万不要再说是西红柿炒鸡蛋。”   “你怎么知道?”我看着她的脸,“难道真的有心灵相通这么一说?” “因为我也是做这个,”顾若熙靠在椅背上,幸福地叹口气,“上班的时候很忙,又不愿意吃公司里面的饭,我就自己做。那时真是,吃得自己就像一个西红柿。”xml version='1.0' encoding='%SOUP-ENCODING%'   提到上班,我猛然怔了一下,想起了晚上要开会的事,把一勺饭送到自己嘴里面,急忙问:“吃完了吗?咱们可能要开会。”   “开什么会?”顾若熙奇怪地说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就是在公告栏贴着的,你们女生不关心这个。”   “几点钟开始。”   “已经开始了。”   “啊!”顾若熙看了我一眼,确定我没有开玩笑,从凳子上面蹦了起来拉着我走,“那还不快走,你怎么这么有组织无纪律?”   “全校的大会!”我被她拉了一个踉跄,不满地挣脱她的手,“全校的大会,可能点名吗?没事的。”   “我不是为了点名,”顾若熙微怒道,“这是到清华第一次开会,我可不想迟到了,快走吧!”   硕大的综合体育馆像是一个巨无霸般躺在太阳的余晖中,孤零零的我们两个像是蚍蜉一般摇晃着大门,顾若熙怒容满面地站在我的背后,忍不住说:“肯定是从里面锁上了,这都已经开始了半个小时了,人家当然不让进。”   “清华真是太多事了,”我再次用力拉门,“还是我们科技大学好,什么时候搞过这些东西,都是愿意来就来愿意走就走。”   “不是吧!”顾若熙疑惑地盯着我看,“你刚才吃饭不是说你们那儿开会,就只有十几个人,不到的全都被书记整了吗?   “唉,”我低下头去看锁,不理会顾若熙眼中疑惑的目光,“我连这话都和你说过?我这脑子,可是你总要让我找个迟到的理由吧!”   “你这种人!”顾若熙终于怒容满面了,“和你当同学好没有安全感。”   “算了算了,”我直起腰来,“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上锁吗?还不是因为跑的人太多了,没关系的,我们到二层走走吧!看看有没有门开着。”   走上高台,眼前是一个圆形的屋顶,我们已经到了最高的一层,里面的人都在我们的脚下,声音隐隐约约传了出来,我侧过耳朵听了一会儿,说:   “你听,我没有说错吧,都是挺没劲的话,还不如我和你说的有意思呢!”   “可这是我在清华开的第一次全体会啊!”顾若熙恋恋不舍地从日光顶棚向下看,“怎么这么多的硕士博士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可惜。”   “你这就是女孩子的想法。”我安慰她,“第一次太多了,每一个都要怀念,哪儿能顾得过来?比如说我们刚才在大街上面碰到的那些人,虽然都是清华的学生,但是有可能很多人一辈子也见不到了,你难道每见一个都要伤感吗?再比如说是我们,说不定小时候还见过呢!那时候我们相互之间根本就不认识,你能够想到今天我们在一起上学吗?好多第一次其实很没有意义的。”   “也只好这么想了,”顾若熙叹口气,说,“你说的倒真是,知道你的电话后我觉得好神奇,我们原来根本就不认识,偏偏考的还是一个导师的研究生,偏偏又是老乡,这么巧,说起来我们小时候还真可能见过,只是那时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现在我们早已经忘了原来还见过面,这么想想,挺难受的。”   我看着顾若熙低下去的头,微风撩起她的发丝,缓缓撒落在五官上,突然有替她发痒的感觉,说:“这就是最凄凉的感情,你在对抗那种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对抗的东西。就好像你小时候见到我,现在却彻彻底底记不起了,还以为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说,要是小时候的我们知道了这件事情,会不会难受得要死?”   顾若熙向空气中踢了一脚,默默走到栏杆边,看着天空的云彩,对我说;“清华好大啊,舒涵,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我想听。”   “小时候的事情,”我怔了一下子,问,“我现在就是呆呆傻傻的,小时候当然是更傻了,不说了。” “我想听,”顾若熙固执地说,“你刚才让我听你说,我要听你说小时候的事情。”xml version='1.0' encoding='%SOUP-ENCODING%'   “好吧!”我眯起眼睛思索了一下,“小时候我妈妈说我最省心了,带出去从来就不操心我会乱跑。只要放在桌子上,出去一会儿回来看,我肯定是在上面安安稳稳睡觉。后来长大了一点,家人想让我学点特长,先学电子琴,半年只会了一段曲子,觉得我不是这块料。后来学舞蹈,结果舞蹈老师说我跳舞是双脚一起蹦,像是跳高一样。再后来,没有办法就学画画了,一下子就是这么多年。”   “你学过这么多东西,”顾若熙羡慕地看着我,“我是在高中才开始学画,也是一个挺特殊的原因。”   “所以我们见面有多么的不容易,”我摇头感慨,“这么多的偶然才造就了我们今天可以站在这里看日头。”   “是啊!”顾若熙偏过头看着天边落下的太阳,“我们活了这么多年,自己能够掌握的事情太少了。”   我偷偷地看她的眼睛,像是笼罩了一层朦胧的水汽般,眼神异常缥缈,我扭过脸,把视野放宽到整个天空,红色云彩直直地压下来,风已经有些凉了,礼堂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我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对她说:   “下面已经散会了,我们走吧!”   办完各种手续回到宿舍,我掏出钥匙开门,锁好像是锈住了一样,怎么也拧不开,我奇怪地盯了钥匙一会儿,看看门牌并没有走错,这时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喊:   “外面是谁?”   我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这是室友在里面,连忙喊:   “是我,我是刚刚搬进来的那个。”   “那你稍等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我走进去,里面的人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似乎从来就没有移动过的安静。这是一个头很大的人,约摸四十岁左右,静静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面打字。我等了等,主动开口说:   “同学,我刚刚搬进来,是文艺学院的,你是学生还是老师呢?”   “我是博士。”大头男子不满地看了我一眼,“建筑博士。”   “你好。”   “嗯。”   我闷闷坐在床上,一时之间想不出来应该怎么接下一句话,只好讪笑说:   “原来你一个人在这里住吗?博士?”   博士闷哼了一声,我有些醒悟他不满意我的原因,在这座楼里面,有很多人都是一个人一个屋子,但是文艺学院的学生过来之后,就必须是两个人一间或者是三个人一间,很多老住户对此很是愤愤不平。我悄悄用眼角看看室友,这就是传说中的清xml version='1.0' encoding='%SOUP-ENCODING%'华博士了,胖胖的,傻傻的,头颅如此之大,偶尔站起身来,有点企鹅的架势,确实是一个学究的样子。   我悄悄笑了起来,博士莫名其妙地盯着我,我连忙止住了笑容,说:   “有同学发短信让我下去玩篮球,你去吗?”   “我不去,”博士如我所愿说出这句话来,紧接着说,“看来你原来没有和博士一起住过,到了我们博士这个水平,就基本上不愿意做流汗运动了。”   我怔了怔,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忍住笑搪塞说:   “那你们一直做那个研究吗?挺辛苦的,运动一下对身体好。”   “我们的运动一般都是打高尔夫和台球,偶尔也玩一玩保龄球,流汗运动就不必再做了。”   我在心底暗自鄙视了他一下,说:   “那我先出去了。”   “嗯,对了,既然你住进来了,我就不再反锁房门,以后你可以自己开门,不必叫我。”   “唉,”我在心里默默叹口气,哀叹自己的命运坎坷,碰上了这么一个古怪的人,只好说,“好的。”   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心头压抑的气氛一扫而光,人也顿时轻松了起来,走到水房打开水龙头洗脸,看到一个人用肚子顶着一个纸箱子,奇形怪状在那里坚持着,我忍不住绕到了他的前面,看看他在做什么,那个同学连忙叫我: “同学同学,我是文艺学院的,你是不是新闻学院的?帮我一下好吗?”xml version='1.0' encoding='%SOUP-ENCODING%'   “好的,”我伸手帮他接过来,巨大的重量一下子把我的手压了下去,我连忙撑起来,对他说:   “快,快,快开门。”   打开了房门,我急忙走进去,把箱子放在床上,那个同学看了我一眼,说:   “你放在地上就好了。”   “放在地上?”我看了看他,“你不是怕箱子脏,所以刚才一直不肯放在地上的?”   “不是啊!”他看看我,“我是怕箱子放下来就再也抬不动了,所以才一直坚持的。正好你来,你叫什么?”   “舒涵,”我环顾了一下屋子,“你为什么说我是新闻学院的?你这个屋子倒是比我们的干净多了。”   “我知道你的那个屋子,是一个博士住在里面吧!我叫邢云清。”邢云清坏笑着说,“前两天我行李还没有来的时候,在别人的宿舍里住,听说了一点博士的逸事,还说是谁这么倒霉和他住在一起呢?原来是你。你不是新闻学院的吗?这个楼很多都是新闻学院的!我看你这么文质彬彬。”   “我也是文艺学院,基础图案系的,”我转身想要找一条毛巾擦手,看了看屋子里面的尘土,放弃了这个打算,“五楼全部都是文艺学院,我真不是学艺术的这块料子,看起来都不像。”   “一般看起来不像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邢云清奉承我一句,“就像我们湖北老家那儿的土匪,看起来都像是文弱书生。你先帮我把箱子抬到地上来吧,我是史论系的。”   我看着邢云清小心地把一块木板铺到地上,帮他把箱子抬到木板上,问:   “这里面是不是书?木板是防潮用的?”   “是,”邢云清环顾一周,没有找到毛巾,用衣服擦擦脸上的汗水,“我大学老师让我在研究生期间必须看完的书。”   “所以说你还是一个孩子,”我看看他不像是一个刻板的人,开玩笑说,“目标定得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三年时间太快了,这些书恐怕你怎么拿来还要怎么拿走。你看看我,就带了被子过来了。”   “和你xml version='1.0' encoding='%SOUP-ENCODING%'宿舍的博士比起来,咱们都是孩子呢!”邢云清说,“我听说那个人可变态了,是个标准的清华博士,原来有一个博士和他在一起住,就是实在受不了才搬走的,我看你还是趁早换宿舍吧!”   “他到底是多大了?”我坐到床上,“怎么都四十的人了还在上学?我的天啊,还真有活到老学到老这么一说啊!”   邢云清从行李箱里面找出来一个台灯,眼光在宿舍里四处张望,最终决定放在自己的床头,我看看乌烟瘴气的屋子,对他说:   “你先忙吧!等弄好了我再过来玩。”   在操场玩完球回到宿舍,天已经完全黑了,我望着窗户外斑斑点点的灯火,好似萤火虫一般铺天盖地,忍不住问博士:   “这么一大片,全部都是清华的学生宿舍吗?这么多的人!”   “当然了,”博士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这是全国最好的学校,学生数量当然会多一些。”   “好学校就一定要学生数量多吗?那照这么说,扩招不就是一件好事了吗?”   “你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博士目不转睛看着屏幕,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如此吸引他,“所以学校在进行高端教育的时候,就不会这样扩招了,严格控制名额,保证质量。比如说博士,从来就没有扩招过。”   我一时之间语塞,没有想到会有如此自信或者是心直口快的人,想不出更多奉承的话来,只好说:   “好的,那我先睡了。你还不睡吗?”   “你先睡吧!晚安。”   “好的,我先睡了,你也晚安吧!”   早晨醒过来,我又恍惚回到了大学的单身宿舍,拍拍身边的墙,墙上留下了一个褐色的手印,把手反过来,我努力回忆昨天到底有没有洗脸刷牙,待了一会儿起床准备洗漱,看到博士还在睡着,不知道昨晚几点上的床。随手打开手机看时,竟然已经超过了十点钟,手机里面有一条未读短信,是顾若熙发过来的, “  我们何时去见导师呢?师弟弟?”xml version='1.0' encoding='%SOUP-ENCODING%'   我哼了一声,不理会这条短信,翻身坐起来找自己的洗漱用品,拿着杯子到水房洗脸,看到邢云清房门大开着,我径直走进去,说:   “快起床,怎么没有关门就睡觉了?”   邢云清面朝墙壁不理我,我探过身去看他是否睡着,邢云清推开我,说:   “上午陪我去宿管科吧!我的门锁坏了。”   “还上午呢,你不看看几点了,”我笑着说,“门锁怎么会坏呢?我们昨天搬东西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咱们这个楼质量挺差劲,”邢云清翻过身来,闭着眼睛说话,“学校对学艺术的,似乎不重视。”   “凭什么不重视,我们的学费是所有学生最高的,两万块钱,够买一辆车了。”我说,“不过现在的条件我倒是觉得还行,而且除非你是出国,国内还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吗?除了学费,这儿的一切接近完美。”   “你小子就是一个奴才,”邢云清睁开眼睛,用手揉一揉,“现在几点了,下午导师要见我一面。”   “我下午导师也要见我一面,是不是今天要开例会什么的?所以老师都来了。”   “不知道。”   “那好吧!我先过去了,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个师妹,什么都不懂,还要我照顾呢!”   “嗯!晚上过来玩。”   洗漱完回到宿舍,博士盘腿坐在床上,目光无神,看到我进去,博士眼睛盯了我一会儿,我打一声招呼说:   “醒了?”   “你叫什么?”   “舒涵。”   “你好舒涵,我和你说点事情,你第一天来不大了解,我的作息习惯是晚上工作白天睡觉,我在晚上的时候会尽量压低声音,不打扰你的休息,所以希望你在白天的时候尽量声音轻一点,我睡觉很轻,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你昨天一晚上没有睡吗?”我吃了一惊,“我怎么一点也没有感觉到?”   “你睡觉挺好,”博士直直的眼神看得我有些厌恶,“所以我的作息方式倒是对你影响不大。”   我没有接话,换上鞋子,给顾若熙发短信说:   “你知道我的宿舍楼,到我楼下来。”   顾若熙的短信很快回过来:   “你也知道我的宿舍楼,到我楼下来。”   我叹一口气,知道自己碰上了一个蛮横的师妹,起身下楼。路过邢云清宿舍的时候,看到他还在床上躺着。看到我走过去,邢云清大声喊:   “舒涵,帮我买一个面包上来,最好还有牛奶。”   “好吧!”我随口答应,“你下午不去看导师了吗?”   “我晚上去家里看他,我们导师在清华里面住。”   从楼上下来,刺眼的眼光让人瞬间迷失了方向,我努力从脑子里面搜索出方向,绿色的参天大树映衬着绚蓝色空,看看得人心胸顿时开阔了起来,我长出一口气,手机又震动了,打开看时,又是顾若熙的短信:   “到了吗?”   我笑笑,在键盘上输入:“到个大头鬼,迷路了。”   顾若熙的短信再过来:“别闹了,快点起床,我在第十食堂等你。”   我跑到第十食堂,顾若熙正在靠近窗户边的桌子上面吃东西,看到我进来,顾若熙招呼我坐下,说:   “怎么起得这么晚?我刚才想好了,现在咱们再过去光华校区,上午肯定来不及了,不如吃了饭下午过去吧!”   “好的,”我指着她面前的蛋糕,“那你这是早晨饭还是中午饭?”   “都是被你带的,”顾若熙头也不抬地用筷子把蛋糕切开,“我平时哪儿这么懒过。”   “我平时也是可勤快的人了,”我买回了饭,笑着说,“那你说我这是被谁影响的?”   “反正不是我,再说你也不勤快。”   我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说:   “快吃吧!吃完了我带你去,走一条方便的路,省得把你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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