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做一个小测验:首先,您每个月想存多少钱?写下您的答案,看看占收入的百分比是多少。其次,您存了多少呢?看您前几个月实际存了多少,而不是明年还清信用卡上的欠账后的打算。以占收入百分比的形式写下您的答案。现在比较一下这两个数字。现实是令人不快的:我们中大多数人的存款都比我们所希望的存款数额少得多。 一般美国人都想把收入的10%存起来,并声称他们实际上只存了3%左右。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2000年2月,我们创下一个低记录,储蓄率只有0.8%。换言之,如果您拿回家税后2 000美元,并像普通的美国人那样储蓄,那么您会几乎把每个子儿都花光,也许会剩下没用的16美元。 结果是美国人很少有,或根本就没有现金可以存起来。不论到哪儿,到处都是怂恿我们消费的各种诱惑—从互联网到广告牌再到影视上巧妙的产品布置。我们处在一个消费的国度,总是赶紧把工资充到各个银行的小账户里来结清我们开过的支票。 为了解我们的消费行为,让我们去一趟北欧,拜访一下世界上最成功的储蓄者。在那儿,我们发现了大片森林,秋天来了,就像它驾临温带地区那样,树叶换了颜色,气温下降了,风刮起来了。 走在森林里,观察一下您就会发现冬天要来的迹象非常明显。红松鼠每年9月都会超常忙碌,不再像夏日时那样悠闲自在。两个月之内,每个松鼠要在家周围几公亩的地方储藏起3 000多个橡子、松果和山毛榉坚果。做松鼠真不容易。 然而冬天到来时,辛苦的劳动就会得到回报。光秃秃的树上能找到的食物少之又少,但是松鼠仍然过得很宽裕。它们每天都有条不紊地从一个储藏点转到另一个储藏点,最终能找到80%藏起来的食物,足够它们吃到春天来临。 为未来做储备并非长有大脸颊的啮齿动物的专利,而是动物王国在未来面临困窘时的通常反应。许多鸟类也在秋天储藏食物。例如星鸦(nutcracker)就会把松子埋起来,而且它们像松鼠那样记忆力出众,能够找到它们的储藏点。 如果有那么一个“储蓄明星廊”的话,那里恐怕会有几十种的动物榜上有名,而一般的美国人肯定无法登堂入室。为什么人类(至少是多数美国人)在未雨绸缪这方面会比松鼠、鸟类以及其他智力低级的生物要差那么多? 像蚱蜢和蚂蚁的寓言所讲的那样,对待富裕的战略有两种。蚱蜢整个夏天都在玩,而蚂蚁则不停地工作、储蓄食物。冬天来临的时候,蚂蚁活下来了而蚱蜢死了。 同样的道理,努力工作储存坚果的松鼠活过了冬天,在春天还生了孩子。这些孩子长大了,它们遗传了父母的基因,知道在秋天的时候要埋下坚果。动物们是杰出的储藏家,因为自然青睐节俭的物种。同样的力量难道没有造就节俭的人类吗?为了理解问题的答案,我们可以先观察一下抢劫者的生存行为,因为我们的祖先直到最近还和他们的行为一样呢。 昆申人(!Kung San)生活在非洲南部沙漠地区,直到20世纪60年代,他们还在贫瘠的土地上过着游牧民族的生活,像一万年前他们的祖先一样依靠采集和捕猎为生。正是由于一些昆申人在20世纪60年代还保留着这种生活习性,我们可以通过对他们生活的详细记录,来了解同我们祖先在相同生存环境下的行为。 昆申人永远面临着水和食物供给短缺的问题。对他们来说,为将来建立储备当然会降低一些生存风险。那么昆申人进行储存了吗?绝对储存了。储存的最好时机是在财从天降的时候,一般是刚刚猎杀了一只大型动物如长颈鹿之后。对着几百公斤可以吃的长颈鹿肉,要是有良好的储备系统,一个猎手可以靠它活上几个月。 但是昆申人猎手们既没有储肉柜也没有冷藏室。即使把多余的肉储藏起来,邻居们也会蜂拥而至,哪怕猎物再大,他们也能在几天之内吃个精光。想想您中了大奖之后的“受欢迎程度”,那么一个昆申猎人把一头死鹿放在窝棚外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就可想而知了。 昆申人的行为为我们理解美国人的自相矛盾提供了一个线索:美国人一方面面临未雨绸缪的强大进化压力,另一方面又习惯性的储蓄不足。在没有冰箱和银行的世界里,为艰难时世做准备就意味着吃足够多的东西,以便在身上储存一些脂肪。 虽然包括松鼠和鸟类在内的许多动物把食物储藏在周围的环境里,但大多数动物还是采取了储存脂肪的方式。想象一下海象这种有趣的动物。一头发育成熟的雄性海象有4米多长,2吨多重,体积和一辆载满乘客的凯迪拉克汽车相仿,真令人惊讶!雌性海象就端庄得多,只有半吨重。 每年的交配季节到来时,海象都会长膘,雄性会增加900多公斤的脂肪。然后,它们会做出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专心致志的举动。这一举动使得迈阿密的春假看起来像《圣经》里的露营地一样—海象们游向海岸,整整三个月不吃不喝,专心求爱寻欢。 它们是怎样活下来的?从充实的储蓄账户上提取脂肪。严酷的考验来临之前,它们的体重会减轻1/3还多。雄性会减掉1吨多脂肪(能喂养100头小海象)。 海象以脂肪的形式把多余的能量储存在身上,以迎接交配季节的到来。但不幸的是,人类也是这样进行储存的。如果您是男人,低头看看您的腰,抓一把您肚子上的肉。您要是女士,就请瞧瞧您的大腿和臀部。您看到了什么? 从某个方面来说,您看到了讨厌的脂肪,但是从进化的视角来看,您看到的是一个有大量节余(也许还在增长)的账户。进化造就了一个充满杰出储蓄家的世界。人就像大多数动物那样,一个劲地储蓄脂肪这种货币。 您是一个多好的进化储蓄家呢?1981年,博比·桑兹(Bobby Sands),一位爱尔兰共和军成员,为了抗议英国的政策而绝食抗议。他不是一个胖子,但还是用了66天才将自己饿死。而我们中的大多数,尽管这个说法不太令人愉快,一口东西也不吃的话,还能坚持活两个多月。那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储蓄!也许我们应该在“储蓄名星廊”里占有一席之地。 想象一下我们的一位祖先刚刚中了一个史前大奖。比如说,他或她刚杀死一头野猪,或是发现了一颗结满多汁的果子的大树。如果有今天的市场或者金融工具,中奖者可以把剩余的东西卖掉,把得来的钱存进银行。 但是对我们的祖先来讲,通过市场和金钱进行储蓄是不太可能的。成功人士会把食物尽可能多地塞进自己的肚子,还有自己亲戚的肚子。假使他们在自己幸运的日子里会有所回报的话,他们也许还会给那些无亲无故的人分一杯羹。在这样的环境下,有点矛盾的是,储蓄的最好方式就是消费。与其让宝贵的能量放在外面发霉或被人偷走,还不如把它放在肚子里,通过身体把食物转化成能量储存。 作为哺乳动物,食物就是这个王国的货币。基因机制促使松鼠关心它们的坚果,让海象腰部长膘。当我们努力想存钱的时候,背后其实潜伏着我们哺乳动物的遗传。我们知道应该把一些钱存到银行里,但是消费的感觉它就是那么好。 别动你的储蓄金 也许我们应为勇敢的祖先及其基因遗产感到自豪,但如果我们大多数人行动起来更像一个吝啬鬼,而不是胜利的洞穴女时,我们会更加快乐。为了在拥有电冰箱和政府做担保的银行的工业世界里活得富裕红火,我们还是需要骗一骗我们古老的基因。 由于进化过程要求我们把看到的东西消费掉,所以最成功的储蓄技巧就是把钱藏起来,让它远离我们的视线。如果让自己感到贫穷,我们就可以使自己过度消费的本能变得节俭一些。一个众所周知的技巧就是少带现金。这样做我们起码可以小小地愚弄一下自己的基因,让它认为没有太多多余的钱要消费。 在《飞越封锁线》(The Border)这部电影中,杰克·尼科尔森回家后发现房子里放满了昂贵的新家具。当他问花了多少钱时,他妻子回答说:“不要担心付钱的事……我开了一个按揭账户!”使用信用卡的危险之一就是我们交出去的不是感觉很有价值的东西(如冷冰冰的现金),所以人家要钱时我们并没有感觉是在花钱。对追求节制的您来说,信用卡不如借记卡,借记卡不如付现金,而付现金又不如不花钱。 许多人发现这种花招的另一种变通方式很有用,那就是建立多个银行账户。取钱不方便的那一个账户能用来存钱,而更常用的账户,一般是经常账户,每月有固定的转账次数。储蓄账户也应该越隐蔽越好。例如,可以在另一个州开这个账户,而在本州没有联网的自动柜员机或借记卡;或者至少在一个自动柜员机离我们很远的银行里开户。 容易让我们拿到钱的途径,就是我们的敌人。也许有点讽刺意味,但是最好的银行可能是取款尽可能困难的银行。比方说,我们可以选这么一个账户:利率很高,但是每次交易的收费都令人咋舌。 人们带到这个世界来的本能并不能使我们采取适宜的金融行为。我们大多数人需要学习,而学习过程经常充满了痛苦的过错。我们(特里和杰伊)亲身经历过,所以晓得。 在金融生涯早期,杰伊发现了使用信用卡的妙处。因为没有了使用现金购物的烦恼,所以他尽情地挥霍起来。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信用卡带来的盛宴结束了,他的账户被最大限度地掏空,每月要支付巨大的欠款,收入余额几乎荡然无存。每次购物都感觉是一次性的,是必需的,但是杰伊很快使自己陷入深深的金融漏洞里(幸运的是,漏洞没有进一步加深,因为金融公司取消了他全部的赊账额)。 杰伊首先采用的解决办法是换了一张要他每月还清所有费用的信用卡。这使他有几个月的日子很难过,他甚至在最后一刻把CD和书卖掉来筹钱。这也使得他的花费降到一个可控制的额度。但是,虽然他筹集了刚刚好的钱而不至于债务缠身,他还是没有一分钱可以存起来,以便在某一天为他梦寐以求的海滨别墅预付订金。 就在这时杰伊的信用卡公司插手进来,提出一个新的方案,可以每月在信用卡上再加上另一笔钱以供消费。这似乎不大对头,怎么支付更多的钱反而可以帮他存钱呢?原来其中的小窍门是,每月多出的那笔钱被投入到一个共同基金里去。这样的话,每个月要还的钱可能就更多了。但是却对存钱很管用。他总能想出办法还钱(逐渐地减少花钱的办法),这样一来他每个月能存250美元。 我们最有效的储蓄机制之一是把钱藏起来。是想躲谁呢?躲我们自己,或者更精确一点,躲的是我们最冲动的那部分基因。杰伊是在建立了一个独立、从未见过的、很难开用的账户之后才开始存钱的。 如果您有了一份工作,您就已经通过社会保障的形式把一部分钱从您眼前藏起来了。虽然这不是专门在存钱,但可以帮我们把钱存起来以备退休后使用。本质上说,我们挣得越多,退休后政府付给我们的就越多。虽然社会保障的弊病很明显,它还是减轻了那些上了年纪的美国人的贫困状况。这个项目刚实施时,65岁以上的人是美国人中最贫穷的群体,但是现在他们成了最富的群体。 还有一个行之有效的存钱方法,其成功之处恰恰在于它不像在存钱,那就是置办东西。虽然60岁的美国人平均只有8 300美元金融资产,退休人员的家庭财产却超过了3.5万美元。如果还不上钱,抵押的东西就会让人搬走。可是令人称奇的是,即使不怎么样的储蓄者也能够积攒起足够的东西而避免破产。 20世纪80年代,波姬·小丝(Brooke Shields)曾为卡尔文·克莱恩(Calvin Klein)牛仔装做了一系列活泼俏皮的广告。其中之一是,“我要是有了钱,就去买卡尔文·克莱恩。要是还有啥剩下的,我就用来付房租。”成功的储蓄技巧也有这么一点似乎离经叛道的优先考虑。 善于储蓄者则会说:“我要有了钱,就把一些存起来。要是还剩一点钱,我会拿去买吃的住的。”有了钱之后,人们会先存起一部分,然后再考虑其他需要。只要存的钱数目固定,并以抵押支付或工资削减的形式加以要求,多数人还是能保持收支平衡。但如果把买东西剩下来的钱再拿来储蓄的话,结果往往是根本无钱可存。 建立自动存款机制会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但是几乎每个人都能熬过去,并适应了新的收入状况。抵押权和秘密共同基金对富人们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对我们这些并不富裕的人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这里的窍门是在合适的时机增加存钱的数量。例如,我们加薪后可以提高加入退休账户的比例,这么一来我们带回家的钱还是以前那么多。我们尽可以发发牢骚,但知道靠以前那个工资数也能过日子,因为我们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 随着政府财政结余的增加,也有可能再过几年我们会减税。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可是另一个增加储蓄的绝佳时机。同样,有了意外之财的话,像税率降低和得到馈赠,最好是赶紧进行投资。 《隔壁的百万富翁》(The Millionaire Next Door)一书描写了普通人是如何致富的。结论令人吃惊,因为书中认为,大多数人之所以富起来,不是因为他们比一般人挣钱多,而是由于花得少。比如说,百万富翁会多等上一两年才把他们明显并不时髦的轿车替换掉,而且更有可能戴天美时(Timex)手表而不是劳力士。 存更多钱 为什么我们存钱要费这么大的劲儿,而做其他事却易如反掌?答案是,那些和数千代人的生存繁殖休戚相关的行为,我们学起来不费吹灰之力。我们只在不能靠本能来对付那些古老的问题时,才会认真学习。有一个生动的例子,那就是看小孩子是怎样对危险物品做出反应的。 把装满子弹的枪放进围栏里,小孩们会像拿着其他玩具那样玩,咯咯地傻笑着,还有可能把枪放进嘴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把一个玩具蛇放到围栏里,他们会惊恐地缩起来。给任何一个年龄段的人看一条蛇,或者仅仅是一幅画,都会引起他们的强烈反应,如出一身冷汗或者心跳加速。不管是美国人、英国人、日本人、澳大利亚人还是阿根廷人,反应都一个样儿,甚至当地没有蛇的爱尔兰人都如此。 为什么我们本能地怕蛇而不是怕枪?在1998年,遭枪杀的美国人有3万多,而被蛇咬死的不到两打。在美国,让雷电击中的比率是被蛇咬死的8倍。然而,蛇却造成了人们最强烈的本能反应之一。 我们照理应当非常害怕枪,而相对不太关心蛇,但我们生来恰好相反。考虑一下就可以解开这个谜。造成本能恐惧的基因和所有的基因一样是从我们的祖先那儿传下来的。当我们人类在还是以捕猎采集为生的时候,就有许多人被蛇咬死了,而枪杀死人还是最近的事情。所以,我们憎恶我们古老的敌人—蛇,却对新的威胁(不管它多么致命)没有什么本能反应。其他灵长类动物也被蛇咬死过,所以和人一样有共同的憎恶基因。甚至成年黑猩猩和一辈子待在动物园里从来没有见过一条蛇的猴子,也同我们一样本能地害怕爬行动物。一看到蛇,它们马上就会惊恐万分,烦躁不安。 与蛇和其他动物的漫长进化史相对照,试想一下一万年前您的曾曾曾……曾祖父母围坐在篝火旁的一次对话: 丈夫:“亲爱的,我想把25%的储蓄投入浮动汇率的日本债券,并拥有对欧元的优先购股权。您意下如何?” 妻子:“你疯了。几千代以来我们都明白投资股票更划算,因为它们的长期回报更高而且在纳税上还有优惠。所有人都知道要投资技术公司。我听说富达投资集团(Fidelity)最近有一笔钱打算投资造火公司呢。” 荒唐,我们的老祖宗简直对金融工具一无所知。所以,正像我们没有怕枪的本能一样,让我们做出神秘的财务决定的本能也不会更多。我们为将来做储备的本能并没有和现代的财务选择衔接上。再过一千代或许有可能,但肯定不是这个会计年度。 我们的祖先肯定会被现代的许多财务选择搞得茫然失措。他们甚至也不懂钱,钱也是现代社会的一个发明。让我们来看看货币是怎样在人类社会发展起来的。 最初人们用食物作为货币来借东西和做储备。在拉普兰,整个19世纪人们都用奶酪来还债,并用它来买房子过冬。用奶酪来还债并不比人的自然本性先进多少。海象在胸部储藏脂肪,而这些拉普兰人用的则是篮子里充满脂肪的奶酪。 最近,我们开始收集更容易交换的货币。北美的土著人和移居者用的是以贝壳串珠(wampum)闻名的原始货币,就是用贝壳做的紫色和白色的珠子。再往南走,中美洲长期以来喜欢用可可豆做货币。虽然可可豆不能永久保存,但是易于计算,拿起来舒服,而且可以随时撮起一点就吃了。不信可以拿1夸脱(一种谷物容量单位。在英制中,1夸脱=1.136升;在美制中,1夸脱=1.101升。—译者注)来试试。 说到夸脱,究竟是什么时候我们超越了像动物储存脂肪一样的储存价值?我们究竟是什么时候最终形成了现代有关钱的概念? 第一批铸币最早出现在公元前7世纪初期的吕底亚王国,它是一个国际贸易中心,位于现代的土耳其和希腊附近。然而,这种想法并没有形成星火燎原之势。正如一句日本古谚语所言:“历朝历代明智的统治者都尊崇谷物而鄙视金钱。不管一个人手里有多少金子银子,靠吃它们他一天也活不下去。大米才是生命所必需的。” 不同的文化相遇时,金钱使用上的困难更为错综复杂。想想法国歌手泽丽小姐的一次窘境。在那次太平洋之旅时,她在社会群岛(Society Islands,法属波利尼西亚群岛的一部分。—译者注)举办了一次音乐会,所得的报酬占票房收入的1/3。 然而,令她懊恼的是,这些报酬共包括3头猪、23只火鸡、44只鸡和5 000个椰子,还有相当数目的香蕉、柠檬和橘子,理论上等于票房收入的1/3。在巴黎的话,这些东西的确算得上价值不菲,但要是没有船运回去的话,它们实际上一文不值。 在用货币积累财富的2 500年里,人们一直在抵制这种形式。老习惯很难改变,特别是当它们是扎根在我们基因里的时候。当然,金钱的最大缺陷是,只有你在相信他人的情况下,货币才有价值。货币不像可可豆和大米,它没有内在的价值。结果,直到19世纪,我们还得请拉普兰人向他们疑虑重重的地主保证“奶酪正在运来”。 我们的大脑是由基因构筑的,这些基因是不存在金钱的世界的优胜者。在往身上增加一些脂肪这方面,我们拥有强大的本能,而关心金钱的本能还没有来得及演化出来。 如果我们在新几内亚高地拿蛇做实验的话,就很难发现人们会抱有同样惊恐。把蛇或蛇的图片拿出来,会惹得成年的新几内亚人发笑。蛇根本吓不倒他们,这似乎有点奇怪。因为在以前,几乎每一个被测验的对象都会有害怕的反应,为什么在此会不同呢?新几内亚不像纽约城,这儿的蛇非常多,而且还咬死了很多人。甚至还有这么一个记录,在附近的印尼岛上,一条巨蟒咬死了一个14岁的男孩并把他完全吞噬了。 如果有人怕蛇的话,那应该是新几内亚人,因为他们还会被蛇咬死。然而他们对我们幼稚的、普遍的恐惧感到好笑。经历和学习解释了这一切。新几内亚人从小时候起就经常遇到蛇,其中只有1/3有毒。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学会了分辨有危险的和没有危险的蛇,并经常抓无毒的蛇来吃。 新几内亚自然主义者了解了如何改变我们对蛇的本能恐惧,以及增强我们的大脑修改程序的能力。同样,虽然孩童对枪并不存在本能的惧怕,人们还是很快就能习得对枪的正确反应。从这些成功改变我们本能的案例中,我们可以受到鼓舞来改变我们和钱的关系。 人们真能改变根深蒂固的行为吗?绝对能。事实上,这些行为甚至不是根深蒂固的。我们总是感觉自己永远有还不完的债似的,事实上,1980年以来美国破产的人数增加了3倍。虽然这种趋势不对,但是这表明我们可以改变。美国人的储蓄行为也会发生变化。在过去的20年中,美国人的消费一直在稳步增长。 其他证明我们能够储蓄的例子来自其他有着更为节俭行为的文化。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虽然美国人很难向世界夸耀他们的储蓄率,但日本的经济却由于恰恰相反的问题陷入了停滞,即人们消费得太少了。所以,虽然本能使得我们花钱太多,日本人的节俭却证明这些本能是可以改变的,可以培养良好的储蓄行为。公司知道我们的弱点,所以想方设法地操纵我们以从中渔利。 信用卡购物 金融公司赚钱用的是老套路,它们借给我们钱的时候要我们承担高额利率,而我们把钱存到它们那里的时候却给我们很低的利率。为了追求利润,它们捕获了我们未经历练的金融本能,并利用我们基因遗产中的一些倾向。了解它们捕获我们的金融本能的手段可以有助于我们更好地利用现代金融工具。 以霍默·辛普森(美国热门动画片《辛普森一家》中的人 物。—编者注)为例。凡是电视上广告的每件产品他都要订购。看到画面上的人体形好,他会赶紧订购教他如何减肥的12盒套装录音带。录音带会很快送到家,但是钱在90天或更长的时间内付上即可。霍默的购买欲很滑稽,因为它比我们自己的更冲动了一点。 好像我们的大脑不能很好地理解金钱并不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贬值这个道理。事实上问题就在这儿。在我们大脑成形的那个世界里,今天的货币确实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失去价值。简单地说:食物会腐烂的。那时候,精明的投资者应该大大减少未来的支付。不幸的是,我们的大脑总是根据昨天的游戏规则行动,所以我们很容易上当。 非常确定的是,公司会利用我们内在的不耐烦的毛病,并经常成功地诱使我们立马把东西买下。能带回家一个神奇的洗脱一体的洗衣机,并在当天安装好,过60天再付钱,挑逗起深藏在我们体内的小小的以捕猎采集为生的遗传基因的想象力。别担心最后付的钱远远超过我们认为合理的限度。在买东西的时候,过时的本能引导我们看重今天的价值,而不管将来的开支。 据说通向地狱的道路是由良好的意图铺成的。当我们想变得更好时,却经常在浪费钱财,继续我们的冲动行为。在一个关于良好意图的调查中,研究者考察了人们对看严肃电影(serious movies)的意愿。 一组调查对象被要求选择一场当晚观看的电影。另一组则要选择后三天每天晚上要看的电影。对后一组人来说,选的电影要三天才能看完,可是他们在第一天就选好所有要看的片子了。 这儿显示出一个有趣的模式。选择今天的电影时,两组人都选了轻松愉快的爱情片、喜剧和动作片。而要选后几天(明天或后天)晚上要看的电影时,人们会选比较严肃的片子,如描绘纳粹集中营的《辛德勒的名单》以及一些外国电影。 在白天,一个人会说:“今晚我要看个有趣的电影,明天会看我应该看的。”可是明天到来时,他们又想寻找乐子,于是如果可能的话,他们就会选一个《土拨鼠节》(Groundhog Day)。 商家知道我们对未来的行为总是过度乐观,所以利用我们的这种认识来赚钱。例如,他们一开始会给我们利率比较低的信用卡,但是窍门在于6个月后,利率会大幅上升。这没有什么不合法的。银行甚至不必将这些打印精美的条件遮遮掩掩(虽然它们似乎总是想这么做)。它们会把这些条件写在霓虹灯广告牌上:现在开始使用信用卡,你将可以享受6个月的优惠利率。 未来会与过去不同,而且通常会变得更好—由于这种过度的乐观主义,我们会一窝蜂地做这类交易(如果外星人统治了地球,把人当成宠物来玩,他们可能会把这种抑制不住的乐观主义当成我们最可爱的特点)。 当制定这些计划时,我们期待的是一个崭新的经过完善后的自我,还想让这些商家吃亏上当。我们并不真正关心它们是否会在6个月后要求我们支付过高的利率,因为我们打算很快还清债务(同时还能变瘦)。然而6个月过后,我们常常还是债务缠身。结果是普通美国人会把他或她收入的1/5拿来付信用卡上的开支—其中绝大多数是利息。 控制我们的财务 身处在高利贷者以及其充满诱人提议的海洋—这些提议是用来刺激和利用我们的欲望的,我们如何才能过起富裕的生活呢?是的,我们不能依赖本能,相反,我们需要不断强化自己的财务训练。对于银行和企业,我们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而反败为胜。记住,它们的赚钱之道是借给我们钱时收高利率,而在我们存钱时给低利率。 转败为胜的步骤一是把任何东西都用同一种货币,即税后利率来计算。不管它是叫贷款申请费也好,利息索价也好,分期付款也好,问题的关键是利率。许多很好的书和软件程序能帮我们把不同类型的费用转变成有效利率。经过协调,每个人都能按要求计算好利率。虽然这可能是显而易见的,但我们多数人甚至到现在也还不知道我们被要求支付什么利率。 步骤二,组织我们的财务机构。不管我们欠什么债,利率都应该尽可能低,而且可以减税。同样,不管我们有什么积蓄,它们带来的税后回报都应该最高。 例如,我们信用卡上欠3 000美元,而同时有2 000美元的储蓄账户,那我们在白白地让钱溜走。储蓄账户的利率很低,顶多在2%~3%之间,而信用卡却要我们付将近20%的利息。我们可以像华尔街的银行家那样,动用我们的存款以减少信用卡上的差额。这样,给我们带来2%利率的钱却可以帮我们省下20%的开支。 在一个层次上组织我们的财务并使其合理化的需要很明显,但在更深的层次上,就要求我们控制对诱惑性提议的本能反应。这会更难,因为公司总是在有意无意地设计一些程序来愚弄我们对价值的直觉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