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与卵月经_乳与卵月经试读-查字典图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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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与卵——月经

我一旦也来了月经,那么,从此之后的每个月,直到它消失为止,几十年内都会有鲜血从大腿间流出,这让人感到好恐怖。可又是我自己无法阻止的。再说家里又没有卫生巾,真够郁闷的。就算是我来了月经,大概也不会告诉妈妈的,绝对是一个人埋藏在心里。不少小说都喜欢把迎来初潮(说到"迎来",其实不是它自作主张跑来的吗?)的女孩子作为主人公,在这种书中经常会看到这种场面,主人公感动万分地说道,啊,这样一来,我什么时候也能当母亲了。同时还会加上这样的台词:感谢爸妈生下了我。读到这些,我真是大吃一惊,忍不住再看一遍。在书中,大伙儿都对月经的到来欣喜无比,一问妈妈,妈妈就会说,这下你成真正的女人了,恭喜恭喜。事实上,也的确有伙伴从妈妈那里得到了奖励,或是吃了妈妈做的红豆饭日本有庆祝女孩迎来初潮,做红豆饭给女孩吃的风俗习惯。,不过,这也太夸张了吧。大体上说,总觉得书中所描写的月经有点过于美化了,总觉得就是要把这样的想法强加给读者罢了。最近在学校里,当大伙儿走在一起的时候,有人说,既然生为女人,那迟早都会想要生儿育女什么的。单是从那里流出血来,就被说是摇身变成了女人,然后就要作为女人产下新的生命。居然还可以因此感到自命不凡,这究竟算什么呀?而且,还要你自己真觉得那是一件好事。我可不这样想,总觉得那就是让我厌恶的原因吧。读了或是被迫读了这样的书之后,我总觉得,难道不是被人们人为地搞成那样的吗?肚子不是擅自感到饥饿,月经不是擅自闯来的吗?我觉得,正是因为长着这样一副躯体,才被禁锢在那种想法中的。所以,一旦生下来,就注定了只能这样,不断地吃饭,不断地赚钱来活着,仅此就够麻烦的。看妈妈每天都辛苦地工作,每天都累得要死,我禁不住想,这是为什么呀?一个身体就够折腾的了,还要从中再折腾出另一个身体,这真是难以想象。莫非大伙儿真的觉得这是件很美妙的事情?一个人这样想着的时候,心情特郁闷,所以,对于我来说绝不是好事,这一点千真万确。而且,来了月经,就意味着可以受精了,也就是可以怀孕了。不也意味着,又要徒增一些像这样又要吃饭又要冥思苦想的人了吗?一想到这里,就会陷入一种绝望而夸张的心境里。我想,我绝不会生孩子什么的。 卷子掏出来的各种隆胸手术广告尽管大小和形状都非常相似,但却各具特色,字体和颜色也五花八门,上面所写的内容和设定的价格也有若干的差异,全部加在一起共有二十种之多。重要的是,没有电脑的卷子是如何把这所有的信息搜集到手的呢?仅仅是想象一下,也让人累得慌。所以,就暂且不去追问她如何搜集情报的,我只把放在最上面的广告册子拿在手上,装出一副在阅读的样子。于是,卷子就像是从斜上方围过来一样,微笑着,煞是温柔地睁大眼睛,注视着广告资料和拿着广告资料的我,"喔,那一家我已经打定主意不去了呢。"她小声嗫嚅似的说。"该怎么说呢?地方嘛,我已经定好了。自从决定隆胸之后,我去过好多地方,领了好多宣传资料,也听了好多的介绍,结果发现,事情似乎并不那么简单。毕竟是要开刀动手术,对,要在身体上动刀呢。不过,其实我心里早就决定好了。"她叹了口气,又说道,"明天呀,我要去咨询一下医生。说来,也算是我这个夏天的一件大事吧。怎么说呢?反正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就想,把全部都拿给你瞧瞧,因此就把所有的资料都带来了。其实远不止这些呢,家里还有很多很多,不过,姑且先让你看这些吧,就把干净像样点的东西给带来了。"听卷子这么一说,不禁对她所谓"干净像样点"的言下之意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没有吱声。这时,卷子又说道:"我想去的,是这儿呢。"说着,她用指尖夹住一本油光闪亮的黑色小册子,那是她刚才在电车里就掏出来想要拿给我看的东西。那小册子的纸质漂漾着一种高贵的氛围,与其他白色或桃红色的宣传广告迥然不同,尽显不同的格调,或许该说是有些硬派吧。"总觉得这个不太像美容院的东西。"我说道。卷子完全无视我的上述感想,兀自说道:"关于隆胸手术,我给你打过无穷多的电话。就像说过的那样,的确是种类繁多,大致说来,有三种选择。你还记得吗?""不记得了。"我刚一开口,她就点点头,抢过话头说道:"一是所谓的硅胶填充术,二是透明质酸注射术,三是自体脂肪移植术。目前,硅胶填充术依旧是运用最多的,但又是最昂贵的,对,就像这个。"她用指尖敲打着印刷在广告照片上的肌肤色的硅胶,说道:"用来填充的这个假体也有很多类型呢。瞧,有这么多呐。我就想给你看看这个。说来,我也去了很多医院,尽管各说不一,但最有名的还是叫凝胶海绵的玩意儿。此外,还有硅凝胶假体,可不是什么龟苓膏哟,而是硅-凝-胶-假体呐。这个与凝胶海绵相比,凝固性更好,也不会在体内发生渗漏什么的,说安全吧,的确是安全,只是在手感上逊色了一大截,不过,毕竟它是最安全的,此外还有生理食盐水的,着实让我很伤脑筋,但最后还是决定选择凝胶海绵的。不过,在我想去的医院里,这要花费一百五十万日元,此外还要全身麻醉,光麻醉费就得要十万多一点。"卷子连珠炮似的说。但不知为什么,尽管她的语气显得干劲十足,但嗓音却变得有些偏高和尖厉,一边说话,一边不断地舔舐着嘴唇,以至于细碎的唾沫溅到了广告册子上,让上面的黑色显得越发耀眼。但卷子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 在与通电话时同样氛围中,我只有与通电话时同样的反应:"一百五十万?不贵吗?够贵的,真的,够贵的。"卷子却指着广告册子说道:"哎?不过,你瞧瞧这宣传资料。说同样用的是硅胶,但活动期间的特别价格却只要四十五万。虽说标的是这个价格,但真的去一问,却并不是那么便宜的。尽管说的便宜,但加上这个那个,价钱还不是一下子就上去了。还说因为是活动期间的特别价格,所以不能点名要哪个医生等等。隆胸手术要成功,真的是要经历很多呢。"卷子用鼻子吸了口大气,然后又从鼻子里呼了出来。 我沉默着,把叠在一起的广告资料拿在手上,"啪啪"地翻阅着,一声不吭地听着卷子的话。但卷子正说到兴头上,就像是在喜不自禁地散发着什么一样,说道:"哎,不管怎么查阅资料,都总是有些重要的环节不太明了,而正是那些查阅不到的东西显得尤其重要。"她的话显得意味深长,"比如,在医院里碰到的那些人,对,是在整形外科碰到的。不对,整形手术应该是在形成外科,骨折之类的才是在整形外科呐。一般说来,在胸部手术和面部手术的候诊室里,人们都不怎么说话的,只有医生在那里忙来忙去。不过,最后去的那家医院,不知为什么,大家却活像一个大家庭一般,候诊的人还相互共享着情报,该怎么说呢?是不乏彼此共享什么的心意吧,相互交谈着,打听着各种事情。在旁边一听,好像还有人因为要重新手术而痛哭流涕呢。一旦说需要重做手术,那可就惨了。说到底,应该首先考虑的是手术的成败。一旦失败了,医院通常会说,我们这儿是不做假体拔除手术的,你去别的地儿吧。由此看来,手术真有点俗话所说的听天由命的感觉呢。比如,有人也做了胸部手术,最终还不是哭着,不,是不得不哭着说,要是一开始就知道这里,就是东京的这家医院,那肯定早就上这里来了。大家都这样说,都告诉我这家医院好,于是,我就收集了这些广告资料。这里的确是很昂贵,但归根结底,这种事情可不是单凭价钱来决定的,最重要的还是要看靠不靠得住。"看着一边说话一边点头的卷子,我附和道:"不过,尽管对注射什么酸呀之类的不是太懂,可如果只注射的话,就可以不开刀,不缝线什么的,貌似简单多了。再说,瞧,这儿不是写着注射内容对身体无害吗?难道这个不成?" 我刚一发问,卷子就说:"唉,透明质酸什么的,管不了多久,管不了多久的。它很快就会被吸收掉,不起作用了。所以我觉得它根本值不了八十万。说来,它倒是不会留下疤痕,如果能永久保持丰胸状态,那可是再好不过了,但这个好像只适合用在模特儿、艺人拍摄照片等需要一锤定音、快速丰乳的时候。如今,这透明质酸还处在相当昂贵的阶段。对于我来说。成本太贵了,不行。"说话时,卷子把我拿给她看的广告资料凑近眼睛,瞅着上面的文字。"此外,尽管这里写着,脂肪移植似乎对身体也无害,但在身体上活生生地切开一个窟窿,这也够让人感到负担的。再说很花时间,这点也让我讨厌。你知道吧?这个手术就像施工现场一样,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剧烈响声,有时候甚至会变成格外夸张的手术,再说,或许是托你的福吧,我身上现在也找不到可以移植的多余脂肪了。"卷子笑着说。近几年来,卷子变得有些过于消瘦,倒的确是事实。不过,我从刚才起就感到不对劲儿的又是什么呢?我茫然地思考着。与其说卷子是在对身边的我说话,不如说让我觉得,她压根儿就没有看见我的存在,从而极大地平添了这种氛围的徒劳感。那么,明明我在这里,为什么卷子却感觉不到呢?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卷子又说开了:"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填充硅胶也有两个部位呢。胸部的脂肪下不是有肌肉吗?填入肌肉下的话,是不容易露馅儿的。再说,上面还有所谓的乳腺。而如果是填入乳腺的下方,那就既不耗费体力,手术也不花时间,但我不是瘦得就像被用厕所的海绵吸干了一样吗?看见我这种瘦骨嶙峋的人的照片,就会觉得,还是那里支着一个硬东西,真是太不自然了。因此,我琢磨着,还是填充到胸大肌下面的好,所以就打算这么做了。" 我一边"嗯嗯"地点着头,一边脑海里闪过了这样的疑问:这隆胸的假体会不会露馅儿呀?还有,又会在谁面前露馅儿呢?一边听着卷子的话,我一边茫然地想起,自己以前也曾和其他女人聊起过胸脯的话题。自己说过或是听过的某些断片,近来时常会这样煞有介事地在记忆里一掠而过,很难一下子拽住。毋宁说如果能一下子拽住,倒是不可思议的。时而作为声音再生,时而作为文字重现,那独立的断片总是会莫名地浮现在脑海里,至于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又是怎样交谈的,还有那种会话或对话又得出了什么结论--诸如此类的前后语境早已砰然断裂。那实际上是自己和某个人的谈话,或者仅仅是从某本书上读到的场景,抑或是从电视上听到的只言片语,真相早已毁灭性地散失殆尽。不过,记得确实有个女孩子说过,啊,真想把胸脯增大点。对此,不是我,而是在场的另一个女孩子发表了一通反驳的言论:"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男人才想隆胸的,不是吗?为了取悦于男人而改造自己的身体,实在是荒唐。"她用冷酷的口吻说。于是,想要隆胸的女孩回应道:"才不是那样的,胸脯是我自己的胸脯,与男人毫无关系。胸脯毕竟是长在自己身体上的,这分明是属于我自身的问题。当然我也认为,在身体里植入异物,是应该三思而后行的事情。"这样一来,另一个女孩又反驳道:"是吗?胸脯增大就好,你这种朴素的价值观其实是受制于男性精神的产物,如今,所谓的男性精神业已充斥着世界,成了我们思考事物的前提。只是你没有发现罢了。"她说着诸如此类故弄玄虚的大话。 对此,想要隆胸的女孩子回答:"纯粹是长在我身体上的胸脯,我想把它增大些,这样一种单纯的愿望,你干吗要把它和从未看见过、也从未触摸过的男性精神硬扯在一起?即便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存在着那种叫做什么男性主义,抑或男性精神的东西,如果说我受制于这种东西,那么,你的那种想法不也同样受制于所谓的男性精神吗?如此说来,我和你又有什么不同呢?"于是,那个冷酷的女孩子又说:"所以说呀,对自己的价值观究竟出自何处,得作为一个问题来对待,得抱着怀疑的态度,总之,我是说,对此有没有一种自觉性,其实是大不相同的。"对于她的诟病,希望隆胸的女孩回击道:"究竟有什么如此不同,我可是完全不知,对自己这个扁平的胸脯,我感到不满,而对大罩杯有一种憧憬,这自始至终都属于我个人的问题,这就是我想说的话。硬要把这点事情与所谓的男性精神生拉活扯在一起,让事情复杂化的人,不就是你吗?事实上,你不就是所谓男性精神的代表吗?至少我不认为,自己是为了在和男人做爱时,或是被男人揉捏胸脯时,激发那些希望我乳房更大的男人的欲望,才这样想的。这一点我是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在独自一人的时候,那么想罢了。仅此而已。仅仅是对这个干瘪的胸脯感到遗憾而已。"这下,那个冷酷的女孩用更加冷酷的声音平静地说:"所以呀,那种感到遗憾的心情,说穿了,还不是受制于男性欲望的产物呗。也不对自身欲望的根源报以怀疑,就在那里大肆感叹,大肆伤怀,还稀里糊涂地扬言说,自己巴不得增大胸脯。这难道不是极不负责吗?不,该说是让人生气吧?或者说是无知透顶吧?" 听她这样一说,希望隆胸的女孩不甘示弱地说:"那好,我问你,你脸上化的妆在这个遭到男性精神毒害的世界上,又该如何定位?你的动机呢?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化妆的?你对化妆产生过怀疑吗?"冷酷的女孩回答:"这?这分明是为了我自身而化妆的呗。是为了让我自己高兴。"对此,希望隆胸的女孩用鼻腔讪笑着,说:"如果说,你脸上化的那种吓死人的浓妆是为了自己,那么,按照你刚才的理论来说,我们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上的,我受了男根主义的影响,而你却没有。这又是由谁判定的?"冷酷的女孩居高临下地说:"你说什么呀?化妆与隆胸原本就是两码事呗。你思考过在以往历史中给胸脯强行赋予的社会职责吗?如果想把你的胸脯增大,那么,首先就要从思考你的胸脯所包含的诸多问题开始。再说,化妆原本是始于避邪的。是人类惧怕妖魔,为了镇邪避妖而想出的智慧呢。它是人类共同体的仪式呢。是文化呢。很久以前,男人也是要化妆的。依我看,你对我说的问题点根本就没有理解。真是牛头不对马嘴。"希望隆胸的女孩说:"那好,这么说来,只有你的生活没有受到男根精神的影响,而全都是作为避邪的延长线来进行的,是与性别无关的文化,只有你的行动是作为纯粹的人的智慧,对吧?可这算哪门子逻辑呀?女人到底是什么呢?女人不就只是女人吗?身为女人,就让我说个清楚。你回家去好好想想今天对我说的话,尽管那也许是你的信条,但真是愚蠢,甚至愚蠢得过了头,就好像敲响了愚蠢的钟声,'咚咚'地不停响,最后掉下来,砸着你的脑袋。"不知为什么,我脑海里最后留下的记忆,竟然是这种最后变成了大阪腔的、不着边际、枯燥无味的陈腐对话。不过,这是不是我曾经真正经历过的场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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