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自我的救赎 (文/苏菲)
2015-05-01
永远年轻的脸,不忧愁的少年,就把这样的自己停在书中吧。书稿在出版之日,都付之一炬。”这自序写的太诚实,也太决绝。却原来这不讨好全世界的心思,也是一件满是忧愁又决绝的事。这是在踏踏实实挤地铁上班前发生的事。
老湿说,那就是年轻,那就是少年何愁。终究有个可是,烧稿焚心之后,前路几何?出版后散于有缘人之手,若正逢年少,是否猜得透那不讨好之后的种种情由?所以说,这是老湿的矛盾,却也是不再年轻的抉择。之前是态度,之后是行动。老湿烧了书稿,不再写这样的故事,他说再也写不出。然而他的湿墙之外,每分每秒都在发生这样的故事。故事不断,从前已不是今天。不讨好全世界的那些日子,到底是故事的开头还是结尾呢……
“人们惊诧于山岳的崇高,海水的汹涌,河流的浩荡,海岸的逶迤以及星辰的运行,但却唯独忽略了自己,他们并不赞叹自己。”(Conf.X,viii,15)迷失自己,逃离自己,最终忘却自己,这就是人类的悲哀。“不想讨好全世界”,当自己还是自己的时候,它曾是宣言,是旗帜,是激情,然而这声音,在嘈杂的人生的曲谱中,它的标记是“减弱”,是慢慢地退出。老湿似乎意识到了这令他无比沉痛的未来,就像《千与千寻》里的那只满身污垢的怪物,吞噬一切。有谁可以像千寻那样,带着一颗心,继续并坚持去擦拭那污垢?想必这世上的大多数,总会有意或无意地选择收起曾经那面旗。再也没有战鼓的声音,战场已消失,他们已不再需要那阵地。这样的隐喻,或许就是老湿“不再写这样的故事,再也写不出”的哀愁吧!
如果非要说,这现今或已成灰的书稿,是“写尽小人物的坚守与喜乐”,那么,我宁可把它理解为“小人物坚守与喜乐”的“最后的挽歌”。老湿歌唱着他们,也歌唱着自己。歌的开头氤氲着青春的气息,歌的结尾,却是一把吉他独舞的伤。正如那昔日的纺织厂,一代人在那里开创事业,孕育生命,如今却也断壁残垣,只有一个误打误撞醉酒的人,来追忆与凭吊。正如那大巴上的不相熟的女孩和陌生的女人,曾经的她,爱得纯粹,爱得无悔,哪怕受再多的伤,一句“我曾爱过”已足够。如今的她呢?谁也无法打包票地说,纯纯的少女依然,谁也无法打包票地说,郑小青不会变成那个安利女人。正如那考研蝼蚁中的胖子,可能这世上除了他自己,再没有人知道他为何选了那条路。他真实地来过这世界,却最终成了他人口中偶尔提起的“我有一个朋友……”
老湿的抽风手,紧抓着笔杆,他要写,他要说,他要呐喊,并最终将每个故事忘却,将书稿扔进火炉。这是一场自我救赎。没有了这回忆,没有了这释放,没有了这纪念,千寻将无法找到自己的名字,无法继续未来。周星驰为歌小人物而歌,老湿不是周星驰,他只是怕丢了自己,才和我们这些有缘人,说了这番体己的话。
(作者:苏菲,转载请告知。欢迎约评!豆瓣:米娜的小生活 邮箱:272421839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