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个下午,一口气读完了虹影写的《饥饿的女儿》和《上海王》,先读了饥饿的女儿,虽然是上海王收入手中更早。
读饥饿的女儿,看了一下她的《好儿女花》的书评,有书友说,我写日记都不敢这么大胆,怕日后自己看到鄙视当时龌龊自私的自己。而她不是,她的笔下,无人是完人,是模板,是榜样。
她拿着笔,好像是刀客,一下一下砍向那些早已结痂了的伤口,让世界流出中毒的脓血。残忍,冷酷到对自己的剖析、嫌弃……
之前不久看《杨戬:人生长恨水长东》,为杨戬的委屈不止一次湿了眼眶,而在《饥饿的女儿》里,六六,也就作者的经历反而让我这个自诩冷静的读者,带入到六六的角色里,疼痛到麻木不仁。
我们都逃不脱童年。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童年都有过伤痕,那些大人们听来看来只是笑话的小插曲在我们的记忆却让我们感觉沉进了一个溺水的梦,好像有谁推了我一把,谁在我脖子上栓了块石头,挣扎无益,慢慢沉浸,想要醒来,却发现不是梦。
虹影出生在1962年,抓住了大饥荒的尾巴,素有天府之国之称的四川对于这天灾人祸也束手无策。她是一个被欢迎的私生女,她的母亲的生活的折磨下被压弯了腰,压碎了心。
父亲是一个沉默的患有眼疾的长江下游的中年人,在他的身上,六六反而寻到了一丝温暖,使她在出走青春的时候不至于堕落到无边的黑暗里。
李碧华像是一个过客,路过了聊斋,告诉我们一个个光怪陆奇的故事,有鬼有魅,我们却不知道这个过客的故事,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得到过什么,失去过什么;而虹影则把笔伸向了自己的血肉,她用血蘸着回忆下菜,告诉我们这故事的来历,这肉是刚从身上割下来的阿,鲜血淋漓,她却申请地注视着这肉的纹理,解释着,不哭。惨笑着。
在看完《好儿女花》的时候,心情愈发地沉重。《饥饿的女儿》里用的是孩子的视角,被无视,被歧视好像也无人可倾诉,无人安慰。
而《好儿女花》里,开篇就是母亲死了,后面层层叠叠纷纷扰扰,最后才知道说的就是那表现平静的母亲内心曾有过的无数煎熬和痛楚。她为自己的孩子们担当很多,为孩子们成了这世界的人质。
好儿女花,就是小桃红,又叫凤仙花,也叫指甲花,命贱好活,也是“母亲”的乳名。
看虹影的书,就像在看一个女人剖析自己的筋骨,她什么都敢写,甚至让我想起卢梭的《忏悔录》。
虹影是个奇女子,她在《上海王》里写:本书绝非虚构,她因为刀笔惹上不少官司,却不改初衷。
倔强孤独内向骄傲。
虹影翩翩何所似?
她的《好儿女花》,我在结尾终于看到一丝暖色,她这个相信有情人难成眷属的女人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的爸爸在出生的时候也在。
虹影的女儿有妩媚的眼睛,好像母亲。好像,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