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是一种病毒
2007-12-12
人类已经在周边世界的山坡上筑起了太多的大坝，一层层、一级级，令人不安的是，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有多么危险。我们似乎从来没想过那些坚固无比的大坝也有决堤的一天，更没想过如果决堤的大坝引起连锁反应，整个人类文明是否能再找到自己的方舟。我所说的“大坝”，并不是主要指那些真实的“水坝”，更多是指众多的所谓现代文明。
☆塑料问世半个世纪以来，总产量已经超过了10亿吨，除了极少的一部分燃烧掉，其余的已经遍布地球的每一个角落，泥土、天空、海洋、鸟类、乌龟、水母的食道等，并已经造成了不计其数的生灵夭折和巨大的生态灾难。而可降解塑料，几乎就是一个谎言，目前地球上以存的这些塑料，即使不再增加一克，要完成缓慢的自然降解，至少需要好几十万年……
☆人类已经向自然界排放了难以计量的重金属和化学物质，它们的自然分解时间也漫长得令人绝望：锌需要3700年，铅是锌的人十倍，35000年，要知道35000年地球还是冰河时代，铅会损害人的神经系统、认知发展、听力和基本的大脑功能，并会导致肾脏疾病和癌症。多氯联苯，这一普通不过的化工产品，它的毒害却相当惊人——扰乱免疫系统，运动功能、记忆和性发育。此外还有屡禁不止的DDT等剧毒农药，在接下来的几千年里，将不断有动物（甚至包括人类本身）死于这些重金属和化学制剂。
☆问世仅十余年的基因技术，同样是一把神鬼莫辩的发明，没人清楚它会将人类带向何方。孟山公司使用的“润道浦”的玉米、大豆和油菜籽等作孚，其分子坚如铁甲，连该公司最强力、能杀死周围一切生物的除草剂也拿它们无能为力。如果有大量的植物种类都变得这样无坚不摧，植物占领地球恐怕就真的不会再只是科学小说中的情节。
☆当诗人们向往像鸟儿那样自由自在飞翔的时候，他们永远不会想到鸟儿在空中的生活是如何的险峻丛生——那些人类建立在山顶的、为我们的电视、手机提供信号的发射塔，谁能想到它们比猫、蛇等所有的鸟类天敌加起来更可怕？据统计，每座塔每年都要撞死2500只鸟，而仅仅在美国，2005年，其拥有的发射塔就高达175 000座，因之殒命的鸟类保守估计每年达到5亿只。另外，每年还有不计其数的大型鸟类诸如秃头鹰、金雕等死于触电，而同时有为数众多的鸟类则不幸装上了摩天大楼等建筑的玻璃窗。鸟儿们面临的危险还远不止如此，仅在北美，每年就有超过1.2亿只鸟类死于狩猎，而仅仅在威斯康辛州的郊区，当地所拥有的200万只猫每年就要猎杀780万只鸟，甚至可能多达21900万只。
☆地球上目前有超过3万颗核弹头，每个人都知道，它们足以将地球毁灭数以万次。单论U235，人类就已经浓缩出好几千吨，而其半衰期长达70 400万年，而其衰变成U238后，U238的半衰期又长达45亿年，而U238，仅美国就有50吨。此外，世界上441个正在运行的核电站每年排放出13 000吨高级核废料。而处理它们的方式，人类仅仅只能将其埋入地下。谁也不知道，这些埋在地下的恶魔，会不会有一天因为地质运动等原因破土而出……
以上这些只是艾伦.韦斯曼所为我们所梳理出的众多人类影响中的一部分而已。而这些也只是看得见的、技术层面的影响（尽管可以想象，随着科技的进步，人类干预自然的能力将进一步扩大，而其带来的危害也可能水涨船高）。在人类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些看不见但却可能更为危险的幽灵，比如好战、嗜血、贪婪、纵欲……
看着国际野生动物陈列馆墙壁上那些动物标本，尤其是那些邦戈羚羊、泽羚、南非大水牛等动物标本的玻璃制成的眼睛，古生态学家保罗.马丁的蓝眼睛湿润了。“我没法想象出一个更加贴切的场景来描述什么叫做种族灭绝。在我有生之年，数百万人在集中营遭到屠杀，从欧洲纳粹的种族屠杀到达尔富尔大屠杀，足以证明我们人类确实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
更加悲哀的是，人类技术对自然的入侵往往是和人类内心的扩张结合在一起的。玛雅文明，这个人类历史上也许最为灿烂的文明，关于她的昙花一现，历史学家的解释众说纷纭。而考古学家亚瑟.迪马斯特近年来的努力开始渐渐让真相从浮云中显现出来。他的解释寻常而又令人瞠目——玛雅文明终结于自身的贪婪。盛极的文明让玛雅人的欲望毫无节制地滋长，并最终驱使他们向邻国发动了战争，而战争又引起了人口的增长——因为需要更多的士兵和给士兵提供食物的劳动者，而这些在当时他们所居住的南美丛林里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贸易中止、人口剧增、环境超载，正是这些可怕的后果将盛极一时的玛雅文明彻底淹没于阴暗的丛林。
“如果你仔细看看自己的社会，你会发现生态和社会之间的平衡十分微妙，也十分脆弱。如果哪里出了问题，一切都可能结束。”迪马斯特弯下腰，从潮湿的地面上拾起一片陶器碎片，继续说道，“2000年之后。会有人眯缝着眼睛盯着这些碎片，企图研究室是哪里出了问题。”
稍微触及点道家文化的人都明白“反者道之动”的道理，天道循环，没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但是当一位备受尊敬的古生物学家对你说人类会走向灭绝又是另外一回事。道格拉斯.欧文（道森历史博物馆馆长）就这么认为。“人类最终也将走向灭绝。到目前为止，万事万物都遵循这个规律。”当在这之前，他刚刚提到，25 200万年前，这个星球上95%的生物突然灭绝了。
一次在论坛和人讨论系统本身的生命性——简单地说就是任何系统发展到一定程度，其运行规律都可能不再由其自身的任何一部分主宰。它们会朝着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就好象其有了生命似的。当我提出这个的时候，有位朋友将这个观点推及到了整个地球，他说，人们往往互相责怪、也责怪自己污染了地球，可是，人类是地球上自然生长出来的。也就是说，人类是地球自己的选择，那么，地球也应该承担其选择的后果。甚至，她也许完全有能力消化人类——这其一“细微部件”所产生的任何后果。
某种程度上，他也许是对的。而地球母亲也许真的早就准备了一个用来平衡人类这个忤逆孩子种种恶习的法宝——海洋，海洋占据了地球的大部分面积，人类与之相比就更是渺小了——甚至全人类加起来都堆不满东非大裂谷。尽管人类犯下了滔天罪行，尽管整个陆地都可能变得不再适合生存，但浩然无比的海洋仍可能给众多生灵以最后的救赎。六十多岁的生态学家杰里米.杰克逊说到，“大多数海洋生物都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尽管如此，它们依然存活着。如果人类真的消失，它们大都能够重焕生机。”
而那时候，世界会经历轮回，一切将重新开始。也许还会有全新的人类孕育。这真是令人悲哀，因为我们人类亲身证明了自己是地球可以接受的损失。不过即使这样，人类的存在也不会被湮灭无形。就像艾伦.韦斯曼所言，即使人类永远的消逝了。宇宙中也将充满曾经人类活动时所发出的脑电波。甚至，地球这颗曾经美丽的星球消陨以后。这些承载着我们记忆的电波也将在宇宙间久久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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