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书伴我成长
2013-11-25
所有略有科学常识的人对达尔文主义都不会陌生,这一达尔文主义既是狭义的生物学上的物种起源的进化理论,又是广义上被广泛运用于社会学研究的“优胜劣汰、物竞天择”的理论。然而徐老师在书中首先就告诉我们,这些,都不是本书的主要讨论对象,它们是被称为“旧达尔文主义”的学说。
然而真正意义上的“新达尔文主义”,也就是本书的讨论对象,由于其在整个理论的进程上,是一场非常典型的学院学术运动,因而其对于学院外的传播学辐射力相较于旧达尔文主义来说不为行外人所知。所以本书在一开始,就从什么是新达尔文主义,新达尔文主义的前世今生出发,向我们这些专业知识并不一定丰富的人由浅入深地告知,究竟我们的讨论对象是什么?
首先,作为一本更倾向于社会科学范畴的书,本书先在序言就用了非常生动的话语向读者说明一个很容易让人起疑的问题。即本书,乃至所谓的“新达尔文主义”,从“人文科学”的角度上,在基调上究竟对于“自然科学”是怎么样一种态度。
本书读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序言了,从序言的标题一开始就引人入胜——“从‘美女’的标准到‘自然主义’的底线,书里一上来并没有用晦涩的哲学语言作开场白,而是举了一个和我们所有与哲学打过或没有打过交道的人的日常生活有紧密联系的例子。
谈到“美女”的标准,这个看似和严肃学术问题不找边际的问题。徐老师非常全面地从大家的第一反应,即“美女”是没有共通标准的,它受到社会背景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不可就事论事一概而论。进一步深入剖析,他又指出了这种观点的偏颇之处。这里,就很自然地援引了达尔文的一篇著作,详细讲述了人类的审美观是有所谓审美共性的。当时他的这一观点并没有严格的定量实验支持,但今天的演化心理学家已经通过实验证明,女性的腰臀比,确实是影响男性对其性选择兴趣的一个普遍要素。我们是完全可以对这种现象做出“自然主义”的解释的。
然而,在这样一种说法的阐述时,我们又不可避免的迎来一个问题,什么是“自然主义”?也就回到了一开始我说的本书的基调问题。
在这里,略微对我读了书之后自己的理解做出一些解释。
所谓的自然主义,从形而上学来看,蕴含了自然界有解释一切实在内容的机制,并不存在所谓的超自然现象,一切客观的人类活动都必须是随附在更为基本的生物学活动之上的,这个假设,从这一点上来看,似乎与人们通常意义上对心理学,社会学的认识不同;其次,从知识论角度而言,自然主义是用自然科学作为研究手段的。
但此番论述,自然会让人心生疑惑,既然这彻头彻尾的看起来就是一个从“自然科学”角度来研究问题的方式,那是不是意味着自然主义是人文科学对于自然科学的低头呢?也就是说,完全不需要除了自然科学以外的科学方式了?
然而,这种观点是完全不正确的。事实上,这样的想法是一种所谓“还原论式的物理主义”想法。然而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简单地说,物理主义认为凡是都是遵循物理法则的因果律,所以一旦我们集齐了某件事发生的所有条件,那么它的结果是一种必然。但在自然主义者的严重,事情则复杂的多,我们很难了解一件事发生的所有原因,但我们有理由相信,如果某件事发生了,那么作为它前件的另一件事必然已经发生。两者既有区别又有联系,而这种微妙的关系,即“不合则的一元论”,则是自然主义的底线,是自然主义者的思想基础。试图利用自然科学去做人文科学解释的方法,也是自然主义的一种提升说服力的做好方法。因而,新达尔文主义对人文科学的影响并不像历史上“社会达尔文主义”那样粗暴,而是一种借助着“社会生物学”和“演化心理学”这两个建立在严格生物科学基础之上的实证科学。
在这番论述之后,徐老师便将自然主义作为了新达尔文主义的论证基础,从其他三个方面阐述了自然主义面对的挑战和问题。
首先,不得不提到新达尔文主义面临的重要挑战——目的论因素的质疑。
人类对物理法则的认识经历了许多不同的时期,从最早亚里士多德的四因说,到伽利略归一到动因说。然而,生物学研究不同于物理、化学研究,它始终和所谓的“目的论”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而所谓目的论,也就是似乎承认达尔文主义,我们就要认为世界上有某种类似上帝一般的角色存在。虽然,达尔文的自然演化论在一定程度上试图利用自然选择的盲目力量来撇除演化中“目的”和“设计”的因素,但是仍然被“智慧设计论者”认为是不成功的。邓博斯基试图用概率论的知识证明达尔文所描述的演化机制能够催生出如此复杂的生物多样性的概率是多么地小;贝希则试图证明,即使是微观的分子生物学结构也很难从纯粹的无机世界中纯粹地演化出来。他们都不约而同认为:“这个世界能够像现在这个样子,必须要有一个宇宙存在一个设计者,用其智慧设计了各种生命组织。”
虽然我们不认可智慧设计者的观点,但的确,他们对于演化之边界问题的思考,的确促进我们更为深入地检讨着演化论的一些细节。
从目的论角度对演化论的攻击除了智慧设计者这样指责演化论者低估设计在演化历程中所起作用的,还有另一种是反方向的,指责演化论的科学高估了自己与目的论区别的,也就是说,新达尔文主义本质上内部揭示出某些没有被洗干净的目的论因素。这一种观点的代表人物是美国哲学家杰瑞.福笃。
虽然同样,他的观点一经提出便遭到生物学家的反对,认为他误解了演化论的基本精神,但福笃的批评同样也可以使我们重新思考生物表现型与环境指数之间的关系,意识到诸表现型之间的内在制约作用的重要性。
在回答了两种质疑的声音之后,徐老师的论述来到了本书的重点,即在承认演化论的基础是正确的之后,讨论新达尔文主义对社会科学的“入侵”。
书中,首先讨论了从威尔逊的社会生物学发展而来的“演化心理学”。讨论了演化心理学的合理性、可行性和哲学上的价值问题。不得不说,徐老师的论述虽然是以肯定为主,但他的论述始终秉承着客观的态度,在某些方面做了合理的保留态度,正如人文科学本身的精神那样,引发读者自己的思考,让读者自己在了解了相关方面的内容之后自行做出判断。也在之后合理的引发了本书最后一个标题中的内容“道德”的相关内容。
总的来说,作为一个门外汉,这本书由于书写上的精心设计,语言上的生动有趣,丝毫没有感受到我们常规对于哲学书的偏见那样晦涩难懂,徐老师反对私人语言的论述的观点在书里展现的淋漓尽致,真正让我们从不了解到有所思考,引发我们的兴趣,从而做出自己的判断。将新达尔文主义,乃至哲学的思考方式都展现给我们,实在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