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 天上大风
2011-09-06
恰好一个独自在外的机会，读完了行者的《天上大风》。这是他的倾心之作，我作为朋友可以先读为快，实属幸运。花了大概5个小时一气呵成地读完，也不管夜已经很深，依然发了条短信给他：“一口气看完了，时哭时笑地被影子的故事牵动着，但看完之后反而觉得，心下安定，今夜可以睡得踏实！”
岂料他竟然回了我，“有了那些苦，才有今天。虽然仍将磨砺，但快活多了……”
影子与我认识的行者重叠着。
事实上，在收到这本书之前，因为采访的缘故，我早已熟知了影子，不，行者的很多故事。可真的看他自己写出来，感觉却很不一样。他以淡淡的口气、毫无修饰的词语，乃至近乎流水帐似得记叙，描述着一个少年追逐流浪生活后，遭遇的世态炎凉。
行者没有写他的内心究竟如何在这近乎惨烈的人间起伏中，收收放放，进而整理出内心的渐趋完整；他并不是个不善文字的人，事实上，他读了很多古书，在文字这回事上，相信比很多靠文字吃饭的人，来得自如得多。甚至很多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话也还说不圆浑，无论在口头还是书面表达上，都很是口齿不清。
于是，他在博客中，对《天上大风》进行了自评，也算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了解一部分读者知道我，是我后来的云游生活，住在古雅的木房子、身着夏衣（汉服）、有尺八和古琴为伴、写些诗文……可能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样的生活是极其美好和清净的。
然而，当有人这样思维时，读到这本《天上大风》，或许是会有着些许的失望的。——这点我要提前说声抱歉，在你们拿起这本书前。我没有来及去写云游中的奇遇、心灵感悟、哲思般的美文，只转换在“叶远影”和我之间，流水式的写作了一个少年的流浪生活和心灵成长历程。并且，小说的场景多是工业区、洗车场、僻静的山村、甚至坟墓边。整个故事平淡又充满磨难，惟有生与死之际，才有一些精彩的看头。
所以，你有必要认真的去选择它。于当下的文学作品，也许各类带着光环的人的故事、精彩的小说架构、有奇遇的旅行书籍、政商界成功者的自传，一般较受读者欢迎。我却费力写完了一本现实流浪小说，尤其不以飘渺的灵性呓语来描绘流浪传奇，仅写真实的流浪生活和一个流浪者的灵魂变化与成长；不以华丽的小说环境，在词语上刻意引人缅怀、回味，仅写着卑微和动荡的生活内容；亦不以说教来传递哲理，而只跟随着一个人的内心，他的每一次抉择和命运走向。从写作之外的世情来看，这兴许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但我必坚持我的理念。
看过这段文字，相信你会顿时明白我想说的，行者并非不善文辞，而是想以干净的记叙，给予这本书、它的读者，乃至这个世界，一个真实的记录。
恰好今天行者发了他的一篇新作给我，《浅论大学的精神》。自从他的故事在世间流传之后，也经常接到些演讲和撰文的邀请，这一次是个传媒学院的刊物约稿。行者从大学的源流、实质乃至现今人们对大学的态度以及个人观点几个方面入笔，寥寥千数言，已经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看法，且措辞谦逊得体，却又富有深意。
我忍不住喜爱，马上在网上回他说：“喜欢这篇文章，若出自老者之手笔，则略显老生常谈；但你是这样的年轻，总结出这些个人体会，实属不易。人们常以为年轻是经验不足的，但事实证明，正是多年的独立行走和思考，以及从古籍经典中寻求营养，你的见解才不一般。”
行者依旧是那副散人散散淡淡的样子，说“身体是有年龄的，而心有时则相反……”
作为朋友，我总觉得行者像我找到的一个心灵闺蜜，难过或者无助的时候，竟然想跟他倾诉，在他淡定而深刻的剖析中，找到一份安宁。有其他朋友笑我，老的反而向小的寻求精神资助，我说是啊，老跟小，究竟该怎么界定呢？
因为内心的安定和平静，确不是能够完全靠年龄来控制的，靠的是强大的精神力量。而行者，经过多年的颠沛之旅，身体始终在此处到彼处行走，而内心却有一股沉甸甸的力量。
我还是想用行者对《天上大风》一书的自评文章中引用的赫尔曼·黑塞的一段话来结尾：
“……对每个人而言，真正的职责只有一个：找到自我。无论他的归宿是诗人还是疯子，是先知还是罪犯——这些其实和他无关，毫不重要。他的职责只是找到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他人的命运——然后在心中坚守其一生，全心全意，永不停息。所有其它的路都是不完整的，是人的逃避方式，是对大众理想的懦弱回归，是随波逐流，是对内心的恐惧。”——我想我们最终的归途将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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