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当代所有的摄影家都出书写作,都一股脑地将自己的作品印在并不廉价的铜版纸上。那如今的书市定会成为画市或者说古玩市场,甚至会成一片杂乱之景。
从古至今有太多所谓的艺术家将自己镜头下的城市“出售”谋生,可是真正尝试去了解每一座城市的又有多少呢?无非是拿着价格不菲的单眼或者胶片,游荡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或繁华或贫穷,窥见都市中无助的人们便按下快门,俯瞰灯火辉煌的美景也咔嚓一声。难道一个背包一张地图一台相机,在他乡“晃荡”一周就能真正认识这座城市?可能对我来说,答案是否定的。
尤金•史密斯曾说过“为一座城市造像是一件永无止境的事情,如果开始尝试去做,本身即是犯了自视过高的毛病。即是这种努力会使自己对事情的真相有所体会,但他只不过是一个城市的一则谣言罢了,没有意义,也不会流传下去。”阮先生豁然开朗地认为连大师都无法造像,那我们自己的记录也许更应该被称作为涂鸦。用相机代替画笔将自己的心境与感悟记录下来,留给以后的自己去回味,而他却也真真地这样做了。
他开始在台北“涂鸦”。
从每天都要路过的橱窗、人行道、车站开始,一步步,一点点地去记录。这些关于他生活的每一部分,是他的皮肤,他的血液,他的每一根毛发。
他眼中的台北清晨,只从午夜到天明,7点准时收工,从不超过一秒。因为他脚下的城市正在慢慢苏醒,就连一声清脆的“咔嚓”也许都会打扰这头可爱的猛兽,打扰它平静而安详的睡眠,扰乱它的呼吸。因为在这个有着固定节奏的城市里,不论是体育馆中的课间操,火车站奔流的人群,就连在橱窗前驻足的小伙都带着各自的韵律,悄悄地融入了这个城市的旋律中。看似微弱而渺小的他们在不经意间奏出了属于这个城市独一无二的交响乐。
20年,他眼里的台北从“最丑”变成“最美”,虽说城市是变化了,可是有些人却老了,累了,离开了。他们的曲谱被儿孙接管,一句句响亮的歌声,年轻同时又有着爆发力。这个城市的生命力依然存在于每一个不被镜头记录的角落里。
也许在阮先生的心中,就像书中最后一句所写的一样,台北再也不是速写簿里的涂鸦。它真真正正地存在于他的眼里,是属于他,可触摸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