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女人》还是因为道德沦丧？
2008-03-25
读完《因为女人》，对阎真教授的许多观点不能苟同。也有些失落。不是为女性失落，是为作者失落。因为书中有太多作者的影子，很多决定好像是作者在决定，而不是柳依依在做决定，作者好像有意让柳依依朝着自己设定的方向滑行，以便确切地表现她将无路可逃的终结。让她读研究生只是作者给她的机会，以此赋予她确定无疑的知识女性身份。对女人的认识，作者也有失偏颇，不能因为要阐述女人生理上的弱势而忽视女人的优势，如果说青春易逝，人生易老，那么在时间面前，男人与女人没有本质的区别，假若仅用“色”相取胜，时间的确会显得不公平，而上帝造人时赋予了女人智慧，阎真教授恰恰忽略了这一点，低估了女人智慧与品格的魅力。柳依依的命运不是因为女人而是因为她的品格，有人说“好女人是一所学校”，“因为女人这个世界少了战争”，“因为女人世界变得更加美好”，这是人们对女人的最好总结。而阎真教授却絮絮叨叨地强调女人的好时光只有十年，十年以后都是垃圾时间。这未免有些刻毒，社会上有那么多优秀女人，阎真教授无疑伤害了众多女性（应该也包括阎教授的夫人或者女儿），同时也误导了那些意志薄弱的女人，使她们感到悲观失望，甚至是堕落。更重要的是柳依依的选择与行为并不能代表所有的女人，应该说女人如果堕落如柳依依，那么人生的很多时间将成为垃圾时间。事实上，整部作品中阎真教授所讲述的男人女人只是一群堕落的男女，是社会的少数群体，而阎教授却把它以偏概全地延伸为全社会，延伸为“女性”这一全体概念。
另外，阎真教授要讲述知识女性的困境，而柳依依并不能代表知识女性，她只有享受高等教育的经历，却不具有知识女性的特征，她没有在受教育的过程中培养出知识女性的头脑和知识女性的智慧，因此，把柳依依代表知识女性，读起来有些错位，她甚至不如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更具有品格。如果说夏伟凯对她有所伤害，使她丧失了爱的信念，导致悲观失望值得同情和理解，那么与阿裴和教练的一夜情所导致的一系列恶果应该是咎由自取，大部分知识女性不会选择如此堕落的道路，即便是没有知识的女人也不会在与阿裴的一夜情引起性病之后，又去同教练重蹈覆辙，她实在是知识女性中的少数。她的困境不是知识女性的困境，而是贪慕虚荣、好逸恶劳女性的困境。
另一个人物是秦一星，从哪个角度来说秦都不能算是一个成功男人。其实，这要看阎真教授是怎样定义成功男人的。有一些钱，有一些权，有车、有房并不能算是成功。一个成功的男人不仅要有事业，也要有品格，有责任感。像秦一星这样的手中有了一些权，侵蚀国家一些财产，稍富起来的一些腐败官员或商人，充其量也只能算是社会的“投机者”，他们并没有社会责任感，也没有社会道义。他不仅否认道德，也否认爱情，无尽地为自己的纵欲主义广开道路，可他究竟又获得了怎样的幸福呢？他和柳依依的关系走到哪里都要偷偷摸摸，去医院看望柳依依偷偷摸摸，在同事面前偷偷摸摸，在家里更是偷偷摸摸，面对女儿还要偷偷摸摸；妻子得了抑郁症，陪柳依依花费两千元打掉的胎儿却是别人孽行的后果。还有他在柳依依的住处躲到厕所里“一手撒尿，另一只手在发短信”的猥琐行为都使他和社会上的成功男人无法相提并论。说到底，没有忠诚，男人同样不能获得幸福，同样面对困境。从这个角度上来讲，男人和女人应该是人类社会中不可分割的共同体，而阎真教授只夸大了女人的不幸，而淡化了男人的不幸。真正成功的男人，应该是德才兼备，光明磊落，阳光进取，有诚信、有责任、懂情感的优秀男人。事实上，在阎真教授的笔下没有真正的成功男人。试想一下，社会上有那么多优秀人物，他们不仅有成功的事业，也有成功的婚姻，为什么在阎真教授的笔下竟然没有一个成功男人？不知道阎真教授是否看过《赢在中国》，在那里讲述了许多中年的成功人士，他们都是一些有精神、有信念、有理想的男人。真正有理想的男人是具有一些精神的，他们不仅懂得如何做事，最重要的是他们懂得如何做人，只有先做好人，才能做好事。并不是象秦一星、阿裴这样的空虚、无聊、猥琐，没有诚信，没有责任，没有品格的人，他们只能算是物欲横流时代堕落、沉沦、没有精神、没有人格的代表。众所周知的新时代成功男人有很多，比如：马云、陈天桥、李彦宏等，看看他们的成功，看看他们的品格，看看他们的家庭，他们的妻子都是知识女性，可这些妻子们是在和她们的丈夫，她们的爱人共同创业，共同追求理想的艰苦过程中建立了相濡以沫的情感的，她们不仅收获了财富，也收获了爱情。在岁月的侵蚀下她们并没有失去魅力，她们变得更加美丽，更有内涵。柳依依是有这样的机会的，在和宋旭升的共同生活中，她完全可以和宋旭升一起共建一个理想家庭，共同追求一个目标，但她并没有忠于自己的选择，也没有与宋旭升同甘共苦，她选择了继续堕落，继续追求不劳而获。事实上，柳依依第一次爱情的失败并不是她堕落的理由，失败是成功之母，她应该从中吸取教训，而不是走向堕落，归根到底是她意志与品格的缺陷导致了她人生的灰暗。她出身于贫困家庭，但她并没有学会尊重穷人，她不懂得欣赏一个人内在的精神，不懂得“人穷志不短”的精神境界。在很大程度上宋旭升身上有许多可爱之处，也有许多浪漫之处，他折的千纸鹤，他给柳依依拿出的四百元看病的医药费，都可以说明他的可爱与真诚，但柳依依没有发现这些可爱，也是作者忽视了这种可爱，对待宋旭升的态度充分体现了她“嫌贫爱富”的精神贫血，也是她个人品格的沦陷。很多时候，成功的男人也许都曾有过穷困潦倒，身陷绝境的过程，他们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们和他们的爱人都具有强大的精神意志而最终迎来春花烂漫。很大程度上，阎真教授把性别与品格混为一谈，把一切恶果归咎为《因为女人》，这是极其片面的，作为人类社会还是要强调一点人的精神的，如果没有了精神，人类会变得丑陋。无论男女，如果精神贫血，看上去都会失去美感。并不是因为女人，也不是因为时间，归根到底是因为品格。从道德的角度来看，男人、女人具有同样的社会职责与社会使命。
当然，不可否认，阎真教授讲述了一种社会现象，并且对这种现象刻画得生动细腻，但它只是一种现象，而不是因为性别，也不是因为女人。如果说它是一种普遍现象的话，也只是社会经济发展状态下的一时现象，是道德失衡的社会状态，不能因为这些片面的现象而颠覆人类的生存状态。更不能因为这些片面现象而打击全社会的女性，应该说是因为道德，而不是因为女人。可以说柳依依、阿雨、苗小慧等人的许多行为，不是因为女人而为，而是因为道德品格的丧失而为，“因为女人”的说法只是她们为自己不遵守社会道德规范而找来的借口和理由，是他们为自己的好逸恶劳、不求进取找来的挡箭牌，她们没有社会责任感，没有做人的品格。作为新时代的知识女性她们甚至不如封建社会的妓女，不如许多乡下的打工妹。作为大学生、研究生，难道她们还不如《外来妹》中的打工妹更具有生存能力？归根到底是她们的堕落。她们甘愿做社会的蛀虫，做爱情的背叛者，或者是做那些没有社会良知的男人的“性奴”。如果女人不堕落，社会上就不会有“第三者”、“二奶”，这又一次说明“好女人是一所学校”。
总之，《因为女人》有太多漏洞，太多是作者絮絮叨叨地自说自事，动不动就是人性，人性究竟是什么？人性不是单纯的“性”，也不是单纯的兽性。所谓人性，是应该有社会属性的，社会属性就会包含道德、责任、人格，而阎真教授把所有人类的自私、欲望和无聊概括为人性，那只是人性的弱点，而不是人性的全部。如果具有了人类精神和人类品格就是“那不符合人性”，这从根本上否认了人类社会的基础。人类社会是应该具有人类精神的。真正的成功人士是应该注重人类精神的，他们具有社会责任感和社会品格。而《因为女人》从头到尾都忽视了人的品格。叔本华的人生哲学曾总结出人类幸福的基本要素：一、什么是人：从人格一词的广泛意义来说，人就是人格；其中包括健康精力、美与才性，道德品性、智慧和教育等等。二、人有些什么：人有财富和他可能占有的事物。三、如何面对他人对自己的评价：也就是大家所知道的他人把你看成什么样子，或者更严格一点来说，他人对你的观感如何。这可以从别人对你的意见看出来；别人的意见又是从你的荣誉、名声、身份表现出来的。针对人类幸福的这三个基本要素，叔本华说“我们生命快乐的最重要和最基本的因素是我们的人格，如果没有其它原因的话，人格是在任何环境中活动的一个不变因素。人格不像另两类所描述的幸福一样，并不是命运可以支配的，也不是人为可以扭曲的。正因为这样，人格之另两类所描述的幸福相比，就更具有绝对性价值。这样以来，从外在把握人就比一般人所想象的要困难得多。在此，时间又进入到我们生命中而发挥无限的作用，我们受时间的影响，肉体和物质的种种便利将会消失，唯有道德的品性才不受时间的影响。”。
从这种意义上讲，或许，阎真教授应该在《因为女人》中传达这样的希望：无论男人、女人，只有具有一种道德的人格才是走出困境的唯一出路。实际上，秦一星之流生活的是相当疲累的，他们要走出困境，同样的要追求人格，作家应该为他们立出道德的标杆。拥有人格的女性，每个年龄阶段都将具有不同的人格魅力。拥有人格的男人，可以是永远的好丈夫、好父亲，而女人则是男人永远的港湾，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便成为分工合作的“和美”关系。虽然婚姻中会有种种矛盾，但真诚和坦诚是其永远的核心，一切矛盾可以围绕着核心慢慢解决。尽管作家只注重写实，但不能人为地狭隘现实，毕竟现实中存在光明，走在黑暗中的人需要这样的光明，这也是他们走出困境的唯一出路，而《因为女人》则把她们置于绝境。引领他们走出黑暗也应该是作家的伟大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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