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比我懂
2013-08-27
从大三进入某省级电视台实习，到大四留在这里成为一名与黑工无异的“项目员工”，没有人会比我懂齐小米的世界。因为那就是我所经历并依然存在于此的世界。
第一次听到书名的时候我并没有想看意思，觉得会是像《电视台的女人》一类的书，裹了层“电视台”的外衣，讲着风花雪月的故事。后来一个同为电视人的朋友推荐给我，他说“我觉得在写你”，我才生出了好奇。一路看下来，到最后竟然眼眶泛红。
我没有齐小米的骨气，揣着纪录片的理想进来，做了3年市井纠纷的“情感节目”。幸运的是我遇到的好人比极品多一点，经历的不平比关爱少一点。师父说我是“傻人有傻福”，朋友说我那叫“扮猪吃老虎”。我也不知道如何定义我自己的境遇，只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女编导的魔幻世界》里出现的人物在我的生活里都能找到对应的原型。如她所说分“三六九等”、爱“落井下石”、喜“随用随弃”。可每年还是有许多人各怀心思挤进这里，连一段唏嘘也不曾留下又走掉一批。我所在的栏目收视高涨，可这与一众编导的收入并无太大关系。当一档节目已拥有稳定收视群，收视率已经不是问题，节目数量反而比节目质量更为重要起来。因为在短期内，收视群是不会流失的，而且高收视的节目往往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制作流水线"。这很像书中所说的“霹雳小组”，好在我们的制片人不是卢建国也不是赵思平。
晨雾借韩老的口说出了自己对电视节目的认知“一期节目可能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老百姓尤其是小孩子需要媒体的正确引导”。这是第一句让我泪涌的话。我数次萌生离开的念头，最坚决那一次已经在word打好辞职信。准备走前接了一个白血病当事人的选题。救助的选题是我们不太愿意碰的，一来是被各大卫视做烂了，常常打开电视都是在比惨，以致这类题材的收视率并不理想。二来是不忍，因为无论能够号召多少社会捐款，最后真正能够救助成功的案例少之又少。当白血病少年的姐姐找到电视台门口跪在保安面前求他找我们栏目时，我忍着酸楚向她询问了始末。在医院里见到那个17岁的男孩儿时，我一滴眼泪也没流。
为了让选题更容易通过，也为了保证所谓的“矛盾、悬疑”，我让姐姐咬定是父亲不愿意救弟弟，在节目现场的“调解”里才层层剥茧，说出这个家庭是多么困难，老父亲是多么无奈多么怕拖累女儿。现场哭作一团的时候，我去洗了把冷水脸。
节目播出的第二天，姐姐打来电话语气激动的感谢，说银行账户里多出了两万块，还有人到医院来看望弟弟。那一刻，我有些懵。而刚挂掉电话，负责数据统计的同事拍拍我肩膀，“你昨天的节目讲啥子嘛，第一次收视率不达标哦”。
那封辞职信现在还躺在我的E盘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它发送，但我知道现在我手里还有4期狗血节目待剪。
是的，这就是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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