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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have a dream

2009-03-06

我想做个厨子，但我从来不说，就像嘴里有唾沫，一般谁都不吐出来而是咽下去——吐出来就显得多没品似的。
这职业让人一听就顿生一场油烟瘴气的画面，主人公还一定有着李琦的体型。师兄们看了别生气，这种刻板印象也給我带来极大的痛苦，脑子里每天蹦出的做厨子的念头都要被接下来李琦赤裸上身烟熏火燎的背影摁回去，我也不容易。任凭江湖传闻好厨子们的天价高薪，“伙夫”二字就好像仍然被压在没文化的旧社会案板之下，无论在行业内多么炙手可热，出了厨房便无处扬眉吐气。
倘若只是贪钱去做厨师也就不那么为难，人家挣得可比一般白领多多了。谁叫我虚荣又世俗。出身平淡的，识字读书，好像就是为了最终作为非体力劳动者生存于世，一边读诗词史哲一边却暗自向往厨师这项传统观念里的体力劳动，听起来确是浪费社会资源。何况从做厨师的角度讲，我又没有任何天赋异禀，甚至没有常人能把锅铲甩飞的力气。
我把希望投向故事和传记里，也找不到可供参询的榜样。有人抛世弃俗去作画去旅行去念经去无所事事，却似乎没有为厨的先驱——太不阳春白雪了。我对于此常感到一种热血的悲伤，因自己既没有生在以厨为荣的社会中，现实里又没能形成脱俗的价值观，只好一直盼望着某位优质偶像的出世。当然他得是世俗眼里的精英，博士总裁科学家，在厨师的行业里出落一场传奇；或是一位真正的大厨高调入世，把厨房优越感浸淫到普世的价值观里，像燕十三对梅兰芳说，博士啊，把咱厨师的地位拔一拔。
到那天，我也许要同千千万万的人们竞争，就像年年中戏门口想往文艺圈里扎的孩子们一样，在烹饪学校的门口大喊I have a dream。

至于安东尼的这本书，除了蹩脚的译笔，空有油烟味的优越感，没有什么意思，本想考量下美国厨子的社会地位比中国厨子高在何处，却是空欢喜。甚至连高薪这点他也不肯详说，哪里来的机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