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无所事事的孩子，也包括我
2012-03-18
大一大二在自习室里看到，当时在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考研考公，自习室的功用仅仅在于此？有句话很妙，图书馆里书本阴冷，外边草坪上的石头却在阳光里灿烂。
在阴冷几近封闭的大房间，空气污浊，不知道他们忍受或者享受。多数是被迫无奈，我能感觉到的是像我们这些普通人家的孩子，能改变自己的所谓命运的，就不得不在莫名其妙的规则里生活。
身子被装了发条，承袭放羊盖房娶新娘生娃放羊，承袭读书买房娶新娘生娃读书，一成不变。
大一时，我对自己说，看你爱看的书，看你爱看的电影，想你爱想的乱七八糟的事，即便被看作一头猪，也要是特立独行的。改变了，就别像他们一样，若没有，那就像他们学习。到大三的直接结果就是，很多事情衔接不上，比如英语。这是比较遗憾的事情，毕竟要挤进这个圈子，不得不遵守一些规则。我还没有超凡脱俗，具体最自卑的是没有一技之长，没多少能力混口饭吃，也就没能有自己的姿态，不能站着把钱挣了。
试想，如果在某个地方贴了一块金，在某个学校待下来，成为教师，和学生一起读书看电影聊聊天，那生活不富裕，却充实，很惬意。但现在尝试了，显然不行。如果还想继续“好为人师”，退而其次，可以成为中学老师，兼班主任，那也不错。
但我所知道的，他们，多数家长，多数中下层的家长，情愿或者不情愿，都同样将他们的孩子送到最为严厉的学校，当然黄冈最好，清一色，力争一级重点。他们没能成为上层人士，寄希望于下一代，“出人头地”，“人上人”是他们的最爱。他们不会想到英国的夏山，台湾的全人。在这类真正的学校里，老师与学生直呼名字，学校民主，老师学生自治，老师学生热爱户外活动，畅谈文学音乐美术。全人学校，那些老师与十多岁的孩子交流的书，音乐电影，令我叹息。我眼前一阵晕眩。那片号称几千年文明的大陆上的多数大学生在普遍在做的，在海的另一边，一个岛上，那些少数的人在做的，对比，我会惊叹在同一个时代，所发生的事情怎么可以别扭，这么操蛋。
大陆上的人们先将学生制造成一种考试机器，再让他自生自灭，是不是能真正倾听自己的声音，是不是真的在做自己喜欢热爱做的事情，他们不管，那就看造化了。故意或者迫不得已，这帮子人注定让这片土地彻底贫瘠。救救孩子，谁还在呼喊？
而我，也不得不在这个制度面前低头，讲一些解题技巧，默认分数万岁。我可能残忍地让他别再写诗歌，多花点时间在功课上，虽然这是他第一次睁开自己的眼用自己的心去观察生活，并且分行记录，而这些写着一行行歪歪斜斜的小纸条也可能成为他年老时最好的回忆凭证。我也可能过去的也可能野蛮阻止一对刚刚对爱情有了初次体验的小情侣，妄称学习学习，而美妙初恋也许是他们一生共同的美好回忆。我和其他所有人模狗样的教师一样，像一群傻乎乎的孩子，拿着一根根棍子，将一对对交媾的“π”状小狗厉声呵斥，穷追猛打，以此为乐，一个青年教师的阳光灿烂的日子？
人在做，天在看。于是，我成为了一个十足的讲解解题技巧的二道贩子，阻拦他人爱情的卫道士，对别人的生活指指点点的套中人，把别人摧毁的同时，把自己也毁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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