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摆脱的孤独
2011-12-22
卡森·买卡勒斯的《婚礼的成员》,依然写的是孤独,这一次,主人公的内心独白更多,还未到十三岁的弗兰淇的孤独困扰显得那么真实动人,因为这是孤独的开始,似乎写得也更游刃有余,来去自如。
婚礼的故事说来并不复杂,可以说得上构成戏剧冲突的情节寥寥可数,整个小说围绕着弗兰淇的哥哥的婚礼展开,全文以对话和独白居多,向我们勾勒出弗兰淇的生活图景。
卡森向来喜欢写南方夏天的小镇,这次亦不例外,环境描写依然精彩,无处不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忧愁感,那些阳光、虫鸣和挂钟,肯定不会让人失望。卡森写还未到13岁的小女孩,似乎这个年龄正是孤独发迹的时候,人会对事和物突然敏感起来,开始喜欢上独处,弗兰淇就是这么一个离群已久的女孩,但这个时候,她似乎意识到这种孤独的可怕,想着逃离,因为她的身边没有一个她的我们,贝丽尼斯已过三十,她们交谈起来,难免不对味,贝丽尼斯太喜欢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去取笑和讥讽弗兰淇的烦恼的愚蠢,而约翰·亨利又太小,弗兰淇的孤独困境,他不会懂,所以,弗兰淇开始在小镇的街上寻找陌生人,向他们说起婚礼,而与企图不良的士兵的约会事故,却又一方面显示了弗兰淇的不成熟,莫大的孤独和自身历练的不成熟像两片铁板压在弗兰淇的两头,这样的弗兰淇,总多了那么一点可怜和伤感。
孤独,谁都有,因此,卡森写到孤独的一些相连细节时,便特别容易触动人心,无论是对黑暗的害怕、寂静的惊慌和死亡的思考,都处处把弗兰淇推向了一个孤立点,她,或说一个个体,在孤独面前,总是单枪匹马面对,如果你选择了投降,那么孤独也许不会那么可怕,你终究会认识到孤独是人生的一部分,若是你反抗,那么你终究会遍体鳞伤,就像第三部分的时候,尽管卡森用了很少的笔墨写婚礼,但还是让人伤叹不已,弗兰淇对婚礼的计划那么细致,对婚礼的希望那么大,但婚礼确实实把她抛到地上,即使她要选择离家出走,但没有同伴,她迈不出小镇一步。
而贝丽尼斯说起鲁迪的故事时,似乎印证了人的一个终极命运——孤独,即使你现在身边存在多么你爱的人,你也逃离不了。贝丽尼斯嘲笑弗兰淇对婚礼的痴迷,便似乎是对孤独的自嘲了。当然贝丽尼斯也不是一开始就投降了,她试过,三次结婚就是例证,但那只是跟一个破碎的影子的痴心妄想。都说结婚后,两个人结合在一起,人就不再孤独了,但人又冥冥之中要走向孤独,可叹,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