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洁中的坚强_三个折不断的女人书评-查字典图书网
查字典图书网
当前位置: 查字典 > 图书网 > 女性 > 三个折不断的女人 > 不洁中的坚强
嘎嘣嘎嘣脆 三个折不断的女人 的书评 发表时间:2012-03-01 11:03:28

不洁中的坚强

摘自《晶报》 作者:未孩孩

    当波伏瓦笔下的弗朗索瓦兹打开煤气、奔赴虚无,恩迪亚耶笔下的嘉蒂•丹巴在垂死状态中依然试图越过铁丝网,抵达新世界,并不断念叨那句让人动容的“是我,嘉蒂•丹巴”。
  我最感庆幸的是这本书没被译成“三个女强人”,因为也许除了第一个故事里的诺拉外,全书通篇拈不出一个世俗成功意义上的女强人,尤其是第三个故事里的嘉蒂,更是厄运附身。玛丽•恩迪亚耶仿如调配命运的女巫师,把厄运与痛苦的法则推演到极致。诺拉、芳达、嘉蒂不是女强人,她们是失败者——折不断的失败者,就像书封上散发热量的金盏花、腐烂的金盏花,象征了袁筱一在译序里所说的坚强态度,而正是此坚强之态度,成就了惊心动魄的痛苦有所着陆的温柔软床。
  玛丽•恩迪亚耶所钟情的故事,简单来说,是一个女人对抗所有人的故事。《三个折不断的女人》中第一个故事将冲突主要设置于诺拉与父亲之间,第二个故事则是芳达与丈夫鲁迪之间,至于最后一个故事,有人或许认为冲突主要在嘉蒂与拉米纳之间,可拉米纳出现的篇幅还不占半数,我们可以说痛苦叠加的法则在第三个故事里尤为突出,嘉蒂独力对抗的,确乎是全世界,包括地狱般的他人,以及冷漠的神灵。外界一直为它贴上各式女性主义的、弱势叙事的标签,然而这个结论未免过于武断。并非如人们所预设的那样,《三个折不断的女人》里所有男性角色都是坚强女性的对立面,或是造成女性厄运的元凶,如第一个故事里的索尼,甚至比诺拉承受了更阴暗暴烈的悲惨;第二个故事里的鲁迪,他敏感易妒的心思、他对芳达情感的怀疑与追溯、他的神经质与挫败……十足一个翻版的布鲁姆先生(乔伊斯《尤利西斯》的男主人公)。事实上,若为所有男性角色罩上恶魔的盔甲,《三个折不断的女人》便成了一部三流小说,以虚张声势的性别对立支撑文本的阐释,无从彰显恩迪亚耶的春秋笔法,正是通过对小说人物不分性别、一视同仁地耐心勾画,才还原了世界血肉丰沛的原貌。
  恩迪亚耶延续了普鲁斯特、乔伊斯以来的现代主义传统,把行动性的宏大事件转换为个体内心的时间性追叙。尽管现代主义文学被公认为是精英主义的,它甚至是欧洲中心的、父权制的,但这种精英主义明显借用了女性的资源,它摒弃了对外部行动的关注,而是通过优柔寡断的回忆与想象解释世界,在现实生活中,这种思维方式通常被视为女人气的。恩迪亚耶对现代主义文学传统的主动承继本身便是对女性气质的肯定。若我们对《三个折不断的女人》由句到句的分析过渡到对词语、意象的体味,文本的女性色彩更是呼之欲出:全书起始第一段,诺拉的父亲,那个“散发出白色的耀眼光芒的男人”,以一种衰败的气息出现在读者眼前,男性的高大、进步形象呈现萎缩,这种萎缩进一步通过金盏花腐烂的气息加以象征。由于女性天然地与生育、血污相联系,因此金盏花腐烂从根本上说,是一个女性气质僭位的隐喻。女性独特的生理特征也催生了一种充满肉体失控的文字经验,第一个故事里诺拉数番失禁,第三个故事里嘉蒂肌肉撕裂的小腿肚、阴道炎症的痒痛,以至最后被剥夺一空、瘦骨嶙峋的肉体,皆指涉了一种专属女性的不洁与脆弱。
  袁筱一在译序中认为玛丽•恩迪亚耶要高于西蒙娜•波伏瓦,“因为她可以让这样沉重的主题和不乏动荡的情节蛰伏在行云流水的文字里”,的确,恩迪亚耶自有一种驾驭愤怒、羞辱的从容底气,在2009年荣获龚古尔奖后接受的一次采访中,她说道:“为此我已经等待了25年,我不再是个初出茅庐的作家,我有足够的生活经验平静地叙述一切”,但在我看来,恩迪亚耶真正高于波伏瓦之处在于,当波伏瓦笔下的弗朗索瓦兹打开煤气、奔赴虚无,恩迪亚耶笔下的嘉蒂•丹巴在垂死状态中依然试图越过铁丝网,抵达新世界,并不断念叨那句让人动容的“是我,嘉蒂•丹巴”。

展开全文
有用 0 无用 0

您对该书评有什么想说的?

发 表

推荐文章

猜你喜欢

附近的人在看

推荐阅读

拓展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