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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老手 颠狂与谨守 的书评 发表时间:2012-02-06 17:02:53

郭初阳: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颠狂与谨守》:胆敢教书,谨守自由

所谓颠狂,我以为是指其在语文课堂大胆跃出,不拘于一格;而谨守,则指向其内在的墨守成规,君子有节。

起初,我对郭初阳潜心于语文课堂的研究并不以为然。多年来,一直感叹,想他这样的才华,为何要花费在语文教学这一个小道上呢?语文课堂,实在腾挪之地太小,举手投足之间,便觉得束手缚足,捉襟见肘。此书乍读之下,第一个感受仍是:郭初阳不做学者,真是可惜了。

但转念又一想,这如何不是学者,现在他做的课堂实践和研究,如何就不是一个学者才能驾驭的呢?他十几年的苦心孤诣,生生把这个我以为的小世界做大了,为我重新定义了课堂,才使我见证美丽新世界。课堂便是他的魔盒,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这个启示同时也是一种治学的态度,乃至一种生活的态度。不要以为你从事的事情毫无价值无所作为,关键在于用真诚、持续、敬畏的态度。态度不决定你从事的工作的高下,而见出你心灵的觉解。

郭初阳在后记中说:“教师之业,潜藏有绵绵无尽之恩典。”这可以说是神所赐予的一方田地,交割的是人们的心魂。这么来看,世上还有哪一件事,有这么庄严与神圣?在人的属性中,还有什么比心灵更加重要。这属灵的层面,你说,你如何敢教?你非上帝,如何有大能塑造?这么来看,我们无论用怎样严谨的态度,怎样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谦卑,都不为过。

这本语文课堂的实录,毫无矫饰,淋淋漓漓尽是原生态。而每则课堂的点评,或赞或贬,照单全收。对我们这些同行来说,仅是呈现,而无宣教。见仁见智,都在读者。人们多赞誉郭初阳践行的语文教育,回到了语文固有的审美与思想。而我觉得尤其重要的,是对自由的言说与训练。用他在后记中的话说,“课堂,是练习自由最好的场合”。

郭初阳指向的,念兹在兹,无非自由二字。一个人要活过多少年,才能得到自由的光照?这自由,原本在我们心底深处,教师的职责,便在于重新唤起你沉睡的渴望。

确实,我们在一个不完美的世界中,而课堂作为瞬息万变的场域,所谓“完美”就只能是一场演出。因为自由是需要习得的,或许我们永远只能在习得的过程中。在蒙受自由之光的照耀后,教师对自身的认识便有了显著的不同。郭初阳的谦卑与谨守,使我感受到了他对教师身份认识的微小变化。变化虽小,却又如此令人心悸,在我悟得这一点之后,心里忍不住有一种狂喜:师者,自由的牧者也!

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是以,对自由的谨守,才会成为师者最重要的品质;因真理而得自由,才是师道之最为尊严之处。托尔斯泰如此说:“是的,一切始于话语:‘话语是灵魂中最珍贵的东西’……它独自创造世界。”

在我们当下,日常的汉语,已经跟教育一样沦陷了,很少能再表达对自由的美好追求,而谨小慎微、奴性甚至阴谋秘计,倒是屡见不鲜。
只要汉语不死,自由的中文依旧生长,就不能说民族没有希望。那么,语文教师是否也应该将自己纳入这一视野,以自由为准绳,来观察我们的教育,来践行他的职业呢。毕竟,一定程度上,汉语就掌握在语文教师的手中。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才可以战战兢兢地说:世间或许无人比语文教师担负了更艰难的工作。(蔡朝阳,资深语文教师,此文为精缩版)


对话——郭初阳: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郭初阳,生于七十年代,1996开始年执教中学语文,囿于体制12年,曾多次获全国性教学大赛之冠,自谓选错并保卫。后告别体制,与友人共创“越读馆”,独立进行语文教育的探索与实践,坚执语文课堂的目标,是培养有独立精神、自由思想、敢于表达的公民。

独立,你失去的只是锁链

新京报:何以谓“独立语文老师”?在当下,就你个人而言,维护“独立”的资本与代价是什么?
郭初阳: 在某种程度上,独立教师与独立候选人是相似的,都得把自己完全地敞开,摆在社会公众面前。成为独立候选人,必须有选民十人以上联名提出,以实际行动来获得选民的支持;独立教师的资本,则是通过自己的课堂获得学生的支持,自由的语文课堂有一种随之而来的光辉,令人沉醉。
要说独立的代价,借用马克思的表达:你失去的只是锁链。而与马克思不同的是,这个目的的达成,无须暴力,也不必推翻什么。

新京报:离开体制后,你对语文的理解,是否有发生改变?
郭初阳:《说文解字》:语,论也。所谓语文,就是通过一次又一次的研习与谈论(口头或书面),让人获得教养,成为一个温和文雅的人。语文教会一个人说什么(关注世界也关注内心),也教会他怎么说(在不同场合使用得体的形式),自然也教会他尊重别人,安静地倾听。
以上是我对语文的理解,一直没有改变过。

新京报:你曾用“选错并保卫”来概括你之前在体制内的教育生涯,那么,现在你会选择什么词来概括你的“独立语文老师(独立教育者)”的教育经验?
郭初阳:海阔天空。正如Beyond乐队《海阔天空》所唱: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教材,应当有惊人的美丽

新京报:最近,因叶开的书《对抗语文》,及其在网络平台对语文的批评,使得语文又一次成为公共话题。叶开对语文的批评,其中一项指向教材,认为现在教材“已经走入死胡同,小改无用”,你怎么看这样的观点?
郭初阳:貌似新文苑的旧战场,很需要叶开这样的战士。不久前,我在上海师大遇见了叶开,他说:“我们无非是为了过一种更为美好的生活,走夜路不必害怕遇劫,逛大街不会踩到脏东西,如此而已。”而目前的中小学语文教材,是教不出现代公民的。
叶开认为教材“已经走入死胡同,小改无用”,我完全同意,其理正如联想手机再是打补丁,也刷不成Iphone。

新京报:请从你个人的经验出发,谈谈教材对教师、学生的限制?超越的可能性在哪里?
郭初阳:尝一脔肉而知一鼎之味,试着举一篇吧,大家不妨翻到现行的人教版语文书七年级下册175页,读一读那篇《登上地球之巅》。
导语中写道:“1960年5月,年轻的中国登山队员从北坡攀援而上,踏过千年冰雪……”
课文中写道:“为了尽可能减轻背上的负担,他们一两一两地计算,抛弃了一切暂时不用的物品,只携带氧气筒、防寒睡袋、铅笔、日记本、电影摄影机和登山队委托他们带到顶峰的一面五星红旗、一尊高约20厘米的毛泽东半身石膏像。”
课后练习写道:“探险,需要有强烈的集体主义观念和崇高的献身精神,以前文的劳伦斯•奥茨和本文的刘连满等队员为例,写一则心得笔记。”
在那个饥荒的年代,饭都吃不饱,一副土装备,为什么要去登喜马拉雅?央视国际2003年05月13日《新闻会客厅•生死珠峰50年》,王富洲有过解释,但教材编写者没有给出任何历史背景加以说明。学生都有疑问,既然行李需要“一两一两地计算”,为什么还要背一尊石膏像?翻遍全书,找不到任何说明,编者的意图大概是希望你不要问为什么,只要把这尊石膏像一代一代传下去就是了。
这样的教材,你愿意自己的孩子研习吗?超越的可能性,取决于我们如何来处理这尊石膏像。
新京报:你现在给学生上语文课,用的是什么教材?选择标准是什么?教材在你的课堂上扮演的是一个怎样的角色?
郭初阳:越读馆的语文课程,全部自选教材。选择标准是三有:有趣、有料、有种。有趣:符合孩子年龄和心智。有料:新鲜的视域,或悠久的经典。含有丰富的信息量,让孩子惊奇。有种:帮助培养现代公民的判断力、同情心、正义感、参与热情。
倘若让教材扮演一个角色,那么她当是欧仁•德拉克罗瓦所画的女子,有着惊人的美丽,把跟随者深深吸引,引导他们向前,同感陶渊明《闲情赋》中的慨叹: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

课堂,向着真理直跑

新京报:2006年出版的《言说抵抗沉默》,至2011年出版《颠狂与谨守》,两本书体例相近,都是课堂简案、阅读材料、课堂实录、课评。你为何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你对教育的思考与探索,而不是使用教育评论文集或教育随笔文集?
郭初阳:记得自己刚开始教书时,听到上课铃响胃部就轻微痉挛,因为不知道该怎么上课(很遗憾,师范里的教材教法课很少提供有用的实战经验),普通教师,最需要帮助和支持的,就是他的课堂。
教育随笔之类,当然是有益的,不过隔了一层,不够贴近。我愿以实录的形式,贡献自己真实的课堂,以不太标准的示范动作,供人研讨批评,鼓舞观者也不妨放手一试。

新京报:十年前,你曾写过《教师的自我坎陷(selfnegation)》一文,认为教师应该自觉诚挚地放低自己,构建一种能被学生体察到的平等关系,然后在这平等中,有意识地引导学生,陪其超越。现在,对于课堂上的师生关系,你有哪些新的思考?对于你的语文课堂,你是否有新的期待?
郭初阳:对于课堂上的师生关系,帕克•帕尔默的总结很经典:“也许课堂既不应以教师为中心,也不应以学生为中心,而应以主体为中心……在一个以主体为中心的课堂上,教师的核心任务是要为伟大事物提供一种声音,一种能力——独立地把真理说出来,让学生听到、理解,而不需借助教师的声音。”帕克•帕尔默所说的“主体”或“伟大事物”,我的理解就是:道、真理和生命。
师生是幸运的同路人,教师是平等者中的首席,课堂是向着真理直跑的旅程,生活充满常新的惊异之感,每一天都值得期待。


行动,未来就是现在

新京报:面对当下教育中缺失的成分,比如性教育、爱的教育、死亡教育、公民教育,你尝试将其纳入自己的语文课堂,是出于怎样的考虑?

郭初阳:本雅明有一段话:让•保尔的矮小可怜的老师华兹,他靠写书慢慢有了一屋藏书,凡是坊间书单上他感兴趣的题目他都自己写一本,因为没钱买书。(本雅明《作品与画像》P6文汇出版社1999年1月版)
既然现状不尽如人意,那么索性自己动手来创造,米奇尼克的as if,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一旦你采取行动,那些心造的幻影就消失了,你就在事实上踏入了另一个空间,感受到一种自由的气氛。

新京报:你曾有一篇评论同行课堂的文章,题为“为尚未存在的社会培养新人”,这也是现在越读馆的宗旨之一,你是什么时候与这样的理念相遇?请为我们重述其具体含义?
郭初阳:这句名言出自《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第36页,是1970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16届会议中,由国际教育发展委员会所撰写的报告。
这一套四本《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丛书》,是2004年的时候朋友范美忠极力推荐给我的。关于这句话的意思,原书中有一段小注,可以帮助我们理解:
我们必须把未来置于一个男女老少的共同体中,置于我们之中,好像未生的胎儿在母亲的子宫里一样。他已经在这儿了,已经需要哺育、援助和保护,已经需要许多的东西。如果这些东西在他出生以前还没有准备好,那就嫌太迟了。所以正如青年们所说的,未来就是现在。”(玛格丽特•米德《文化与业务,对时代鸿沟的研究》,纽约,道布尔戴出版社,1970年)

新京报:现在,当你身处课堂,你的焦虑和担忧是什么?你的信心与希望来自哪里?
郭初阳:我的忧虑,在于时间的争夺。灌输式教育,不仅将孩子们日常的大部分时间填满,而且继续蛮横地霸占他们的课余时间。
我的信心和希望,来自《哥林多前书》十三章十三节:“如今常存的有信,有望,有爱,这三样,其中最大的是爱。”

(采写,新京报 朱桂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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