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就是說不清。

哲學一詞，當下已高度簡化為「恩考」，君不見書店豬肉桌上一系列什麼生活哲學、飲食哲學、喝水哲學云云，好像有一點文字，加兩分思考就是哲學。哲學，作為愛智與尋找終極（ultimate）的本質，早被人拋諸腦後。John Armstrong的《愛情的條件》，副題＜親密關係的哲學＞，卻是眾裡尋它的一本愛情的哲學書。

當然，作為一本「哲普」（哲學普及）書籍，John Armstrong也沒有自掘墳墓的以苦澀的思辨文字寫這本書，相反，他成功的以若干哲學觀點，配上不少文學與電影經典，輕鬆的完成這本愛情小品。從進化論，到維根斯坦，至黑格爾，John Armstrong借哲學，說愛情，說得生動，卻有理說不清。錯不在他，錯在愛情。

書中第二章＜愛真是難以捉摸＞是全書主脈，驟耳聽來，章名無聊非常，細讀才明白John Armstrong嘗試以維根斯坦的語言哲學，來解釋愛情之不可定義。為什麼「愛」是如此難以討論？為什麼我們心中的「愛」是這般風馬牛不相及？原來，種種對「愛」的分歧都來自於語言的先天缺憾，不是我們說不清什麼是愛，而是語言本身不可能說清什麼是愛。

不過，John Armstrong始終是一個狡猾的作家，而不是一個忠於論證的老學究。大家都知道維根斯坦並未有以語言的先天缺憾作結，而是以此論說形而上學（metaphysics）的不可論性。因為我們在宇宙之中，所以不可能跳出宇宙而論宇宙。同理，我們活在愛中論愛，也只是捕風捉影，絕對徒然。

那John Armstrong又何以避重就輕，含糊作結呢？當然了，若他自己說清了，愛情就是說不清的，還有誰會花百元大洋去聽他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