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茜的贝鲁特之心_我不允许自己难过太久书评-查字典图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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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荻 我不允许自己难过太久 的书评 发表时间:2015-08-09 21:08:36

凯茜的贝鲁特之心

964年12月,凯茜遇见她的“苏丹”米歇尔。1969年6月,凯茜带着儿子和女儿随米歇尔飞抵贝鲁特。
 
六十年代的美国,民权、反战、新左派等运动风起云涌,不断冲击着保守的价值体系和道德传统;而青年群体的反叛和反主流的嬉皮士潮流,也不可避免地带给凯茜与保守父母的矛盾。父母的僵化严厉冷漠,与儒雅温柔的黎巴嫩男子米歇尔形成强烈反差,米歇尔所代表的文化与音乐,成为凯茜不甘平庸的浪漫迷梦,成就了凯茜在贝鲁特十几年和平与战争的传奇。
 
《我不允许自己难过太久》。从战争中的贝鲁特回到欧克莱尔定居,凯茜用文字记录了在战火中的生存故事,如同移动摄像机摄取的画面,给我们展示了战争的创伤和对和平的向往,及生命本真和意义。
 
台风来临前的上海,白云疾走于蓝天,秋风吹拂遮天蔽日的梧桐树,一片落叶,飘出秋意的浓郁。丁香花园绿茵草地边,我见到了凯茜。年已古稀的凯茜精神矍铄,个性爽朗;简单寒暄后便一连串赞叹,太美了,太像巴黎。下午甫抵沪上,她便爱上了这个同样充满历史传奇中西文化糅合的城市。
 
“年轻的时候,我梦想着去异国他乡生活……1969年,到达黎巴嫩的贝鲁特,从而实现了这个梦想。”凯茜说,鼓励她离开华盛顿的是外婆凯瑟琳.希翰。当年十八岁的凯瑟琳离开贫穷的爱尔兰来到美国开始了美国梦;二十二岁的凯茜,父亲眼里固执自作主张充满质疑和反叛的女孩,逃离的是父母的狭隘世界和紧张一触即发的家庭战争。父亲哪怕对米歇尔有点了解的耐心和接纳,她都不至于走极端离开世界上最繁华的国家跑到动荡不安的中东生活。我开玩笑,那么,我们就看不到这本战火笼罩的遥远而陌生的中东地区的真实。个人的述说会让历史的真相鲜活起来,一如凯茜在书中的镜头移动显现的真实。
 
1967年6月,阿以战争爆发。一年后,凯茜来到播放着法语和阿拉伯语歌曲说着法语和阿拉伯语和带有口音英语的贝鲁特,努力做个信奉基督教的阿拉伯家庭的媳妇。友善的公公和充满嫉妒心挑剔的婆婆;陌生的语言,不被信任的“美国女人”,繁忙工作的阿拉伯医生的妻子,两个孩子的母亲。怀着对贝鲁特情人般痴情的凯茜开始了土耳其咖啡的社交生活和法语阿拉伯语交替的市井以及历史贝鲁特的阅读,当然还要和孩子气般任性又娇蛮的婆婆相处。一年半的适应期,很长也很短,直到被婆婆要求从家里搬离。
 
“从1969年到1975年,我和我的家人平静地住在巴达罗街一套漂亮的顶层公寓,那里不仅有种满花草的露台,还可以观赏迷人的市容。我喜欢地中海的夜晚那缀满繁星的天空,喜欢月亮渐渐升至梅顿山上,喜欢夏天的盛风将茉莉花的醉人芳香吹到空中。”凯茜以这样的笔触描写那段宁静而美好的贝鲁特生活,我想因为这样的美好太不同以往昔那个冷漠严厉的父母家庭,才给她信心和希望坚守在战争冲突中的贝鲁特,哪怕逃难中的种种不安全感不稳定。如同她说的,贝鲁特是“我心爱的城市,很可能还有我全部的生活,正渐渐走向毁灭”,但人们热爱自己所生活的流域。“说到底,我们毕竟是人。”
 
1970年,阿拉法特的巴解组织被侯赛因国王从约旦基地赶出,迁至贝鲁特的萨布拉-夏蒂拉难民营。“贝鲁特再也未能恢复如初。”
 
1975年4月,发生针对基督教长枪党领导人皮埃尔的袭击事件;基督教派和穆斯林的冲突升级;凯茜居住的大树成荫的街道成为致命的领土分界线——绿色分界线。
 
内战的第三个年头,1978年7月,一枚火箭弹落在大楼附近。叙利亚轰炸。凯茜带着孩子们从八楼的公寓下楼到米歇尔诊所储藏室——战时躲藏处;3天后,凯茜回到公寓,发现厨房围裙上的弹孔。
 
“叙利亚军队轰炸我们社区已经三天了。轰炸结束后,我们返回公寓,发现窗玻璃像往常一样变得粉碎。我准备清扫碎玻璃,因此走进厨房去拿围裙和扫帚……围裙正中间有个洞眼。我将手指穿过洞眼,捅进橡木门上打烂的木屑里……在想象中,我能看到自己站在水槽边忙碌时,子弹射进我的后背,我能感觉到自己躺在厨房的地上动弹不得,呼吸艰难,我能听到亲人们的哭喊声在我身边渐渐模糊起来……我丈夫伸手搂住我的腰,让我定了定神。他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我们有着同样的感受:这一次,我们又侥幸逃生。但是,仍然没有谁提起离开的话。”——序言《围裙上的弹孔》
 
尽管,没有提起离开贝鲁特,但此时的贝鲁特不复当初恋人般的美丽和宁静。生命的威胁蛰伏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对凯茜本人对孩子对她的家庭。1983年,战争的第八个年头,凯茜回到美国,住在威斯康星州的欧克莱尔。“在这里,围裙安全地挂在挂钩上,也不会发生子弹打烂厨房门窗的事情。尽管我开始喜欢上威斯康星州宁静祥和的乡村生活,但时隔二十二年之后,我仍然怀着迫切的心情期待着每年一度的贝鲁特之旅,就像一个女人与自己俊朗迷人的恋人重逢一般。而且我从来不曾失望,我为那座城市的温暖拥抱而开心……但是,在欧克莱尔生活了这么多年之后,我很难想象重返贝鲁特会是什么情形。”“我对别人说我不由自主,但其实是我不愿意放手。我的心脏仍然跟着那个生机勃勃、熙熙攘攘的贝鲁特的日常节奏而跳动……我仍坚持说法语和阿拉伯语……”
 
于是,在席间,和凯茜交谈时说到上海西区遗留的法兰西风情,我不甚流利的英语表达,让凯茜误以为我能够说点法语。那时候她的眼里出现的那种亮晶晶的神采,以及她不停地说;她喜欢极了上海,这座城市的老房子,以及绿荫蔽日的梧桐街道,非常paris;或许这一切的似曾相识,都让她又回到梦牵魂萦的贝鲁特。
 
1976年1月底,叙利亚政府的施压,基督教派和穆斯林在贝鲁特停火。暂时的平静,舞厅,音乐,暂时麻痹了凯茜的身心痛楚。贝鲁特怀抱着她。但她开始明白,贝鲁特是一位可怕的恋人,一个不该与之纠缠的危险对象。音乐和舞蹈,和米歇尔和孩子们共舞,是那段时期凯茜疗伤的方式和内容。
 
1976年3月11日,音乐停止。凯茜和家人驾驶甲壳虫逃离贝鲁特。城市满目疮痍。身心沧桑。1976年10月,福特总统要求所有美国人撤离贝鲁特。在公公的帮助和资助下,凯茜一家在炮弹和持枪军人索取美元保护费夹缝中历经艰辛和米歇尔逃过牢狱之灾,回到美国。
 
停火协定。回贝鲁特。炮弹,子弹横飞。离家躲避。膝盖疼痛。“我情愿舒舒服服地死在自己的床上,也不愿意在地下室担惊受怕。”天堂与地狱的战斗。这个“钢铁般意志的女人”一直坚守在贝鲁特,她的家她的情人,她的城市。
 
“他们都死了,像我家的老鼠一样被消灭了。”以色列入侵、密集轰炸、贝希尔遇害、灭鼠行动、萨布拉-夏蒂拉惨案、脑膜炎、膝关节疼痛。女儿抑郁,米歇尔的悲观……
 
如果不是局势那么糟糕,不是米歇尔那么坚定要求不再回去,你现在或许还生活在贝鲁特?我很想问凯茜,但,人不可能重走原先的河流。
 
回答美国的凯茜,开始书写贝鲁特,开始热心和平事业。尽管她和孩子们都不那么情愿留在美国。
 
“我们家是个国际家庭。”凯茜自嘲地说。在环球旅行时,儿子爱上了墨西哥女子,留在了墨西哥;女儿嫁给意大利男子定居意大利。儿女都像你,为了爱情舍弃国家和父母,我也打趣说。
 
在她给我看的全家福照片里,儿子如米歇尔般一头卷发,女儿似凯茜样美丽;俩外孙女漂亮得像洋娃娃。
 
回到欧克莱尔,凯茜没有闲着,每周举行沙龙聚会。延续着在贝鲁特的习惯,享受着生活经营着和平和友情。
 
饭后,驾车在复兴西路淮海中路衡山路兜了一圈,让凯茜领略当年远东第一城市的遗韵;在杨惠珊琉璃坊,十分喜欢玻璃制作的凯茜弥补行色匆匆来不及浏览玻璃博物馆的遗憾。在田子坊,凯茜不停拍摄着石库门和商业化的装饰,这样的世俗景致让在阿拉伯情调浸润半生的凯茜很是喜欢。新天地,低垂的灯光照着凯茜不那么年轻却妆容精致的容颜,喝着宝莱娜白啤,听着楼下不同风格的歌曲,凯茜不时合着音乐摇动身体。我们相互拍照,闲散说着东方和西方,政治和民生;凯茜的敏锐和善良以及活力个性,透着千帆尽沧桑后的宽容宁静及热情。期间不经意间的凝神,似岁月恍惚,又回到情人贝鲁特的怀抱。
 
《A Beirut Heart》。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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